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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卡下的光芒: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灿烂千阳》

2023-03-28 来源:易榕旅网
布卡下的光芒: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灿烂千阳》

王小雪

【摘 要】基于生态女性主义理论解读小说《灿烂千阳》,分析两位女主人公的人生经历,聚焦生活在极端父权制下的女性从忍受苦难到反抗压迫的转变,揭示小说中的女性意识和生态意识.呼吁走出父权制的藩篱,构建男女两性间的平等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期刊名称】《蚌埠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9(008)003 【总页数】3页(P12-14)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女性;自然;父权制;《灿烂千阳》 【作 者】王小雪

【作者单位】安徽外国语学院 西方语言学院,安徽 合肥 231201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561.07

《灿烂千阳》是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作品,小说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巨大反响,无论是读者还是评论家都对这部小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小说中动荡的年代,纷飞的战火,以及在战争中艰难存活的女性形象都给读者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国内,该书被翻译引进后,近几年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一些研究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入手,如郭炳君运用女性主义理论分析了小说中三位女性的困境,探索女性如何超越自我

获得解放[1];王琼用该理论解析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命运,追溯她们悲惨命运的根源[2]。一些研究基于心理分析理论,如张欣运用了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理论,分析了小说中女性自我意识的构建和觉醒[3];葛健运用拉康镜像理论剖析小说中女性人物,探寻阿富汗女性完成主体人格确立的原因[4]。还有一些研究以创伤理论为切入点,从社会制度、家庭环境和战争暴乱三个维度分析小说中两位主人公的创伤成因[5]。本文试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入手,通过分析小说中两位女性人物的人生经历,揭示小说中的女性意识和生态意识。 1 小说中的生态女性主义

《灿烂千阳》讲述了两名阿富汗妇女相互交织的生活经历。玛丽雅姆和莱拉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背景,原本素不相识,却因为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而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拉希德的妻子,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由此展开了一段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到后来缔结出弥足珍贵的母女般情谊的人生故事。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女性主义或死亡》一书中。该书作者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克斯·德伊芙博尼肯定西方社会中男女性别不平等的普遍存在,并把西方文化中对女性的贬斥与对自然的贬斥联系起来[6]6。生态女性主义反对父权制,反对对女性和自然的统治,反对一切形式的统治。该理论认为父权制是妇女受压迫的根源,也是人类社会生态危机的根源。面对人和自然,男性和女性的关系处理,生态女性主义提倡开放性,多元性,推动女性价值从边缘走向中心,追求人与自然和平共存。 《灿烂千阳》中的两位女主人公生活在极端父权制社会下。同时,国家还饱受战争的摧残。她们不但要面对丈夫的冷眼和皮鞭,还要忍受战争带来的饥饿和创伤。在面对无尽的苦难时,她们实现了从默默忍受到奋起反抗的转变,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女性意识的觉醒和自我实现。小说折射出了生态女性主义的精神。 2 极端父权制下的女性

父权制社会意识形态中,男性认为自己更理性,更文明,更远离自然,父亲和丈夫

是家庭的大家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家庭财产的支配权。 2.1 娜娜:绝望中的苦苦挣扎

娜娜是小城中有钱人家的仆人,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勤恳工作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然而,当她被主人玷污之后,她的苦难便开始了。阿富汗是政教合一的极端父权制国家,实行一夫多妻制,对于男人来说,娶多少妻子都是合法的。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主人也没有娶她,没有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连她的孩子也成了私生子。在母权制被推翻之后,男性成为社会主体,女性沦为他者。父权制的性别文化等级结构中,女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男人手中,听命于男人是她们唯一的选择。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意识形态下,女人永远是受害者和替罪羊。娜娜的悲惨经历让她看透了男人的虚伪面目,她告诉女儿“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总是指向女人”[7]7。因为话语权在男性手里,所以男性犯错也无需受罚,接受惩罚的永远是女性。牺牲品娜娜只能用上吊来结束自己的一生。这个可怜的女人用生命向这个不公的男权社会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2.2 玛丽雅姆:苦难人生中的光芒

玛丽雅姆从出生开始就是“哈拉米”。在阿富汗语中,哈拉米是私生子的意思。而对“哈拉米”来说,“他们唯一的罪行不过是诞生在这个人世。”[6]4生日当天父亲对她避而不见,让她露宿街头。父亲把她当成耻辱,避之不及。母亲死后她在父亲的允许下被继母嫁给了比她大几十岁的鞋匠。父权制社会中父亲拥有决定一切的权威,女性的命运无一例外地完全掌握在以父亲为代表的男性手里。

玛丽雅姆的丈夫拉希德是一个典型的父权制社会中的传统男性,封建保守,自私小气。他要求妻子穿上厚重的布卡,除了自己,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模样。他也从不向别人介绍妻子,当家里来客人时,她只能待在楼上,客人走后才能下来。显而易见,在拉希德的眼里,妻子是自己的附属品,是用来做家务和生孩子的机器。所以,当玛丽雅姆经历了六次流产失去生育能力之后,他开始暴打妻子。“父权制作为一

个社会历史范畴,自诞生之日起就和暴力联系在一起。”[7]166妇女的子宫是用于生产的自然资源,当这个资源失去作用时就会被废弃。很快,丈夫又娶了一位年轻的妻子莱拉。玛丽雅姆被迫开始和这个姑娘分享自己的丈夫。

面对父亲的厌弃,丈夫的背叛,玛丽雅姆彻底觉醒了,她决定和莱拉一起逃跑。逃跑失败,她们遭遇了更严峻的生存境况。在拉希德因为嫉妒而几乎将莱拉毒打致死时,玛丽雅姆高高举起了铁锹砸死了自己的丈夫。在那一刻,“玛丽雅姆突然想起这是她第一次决定自己的生活轨迹。”[7]354她终于对自己多年的遭遇做出了反抗。拉希德死后,她让莱拉带着孩子离开。在极端男权制社会中,妻子杀死丈夫是骇人听闻的,没人能逃脱惩罚,玛丽雅姆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承担一切的责罚。这是她此生做出的最勇敢的一次决定,是她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制高点。 2.3 莱拉:战争废墟中的希望

莱拉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岁月,小小年纪就要替代母亲做数不清的家务活。在学校,她的女老师从不带头巾,也不让女生带,这在少女莱拉的心里种下了要求平等的种子。她和一个叫塔克里的男孩相知相许,但是战争让这对爱侣分离。她的父母死在了炮弹之下,她自己也受了重伤。在养伤的过程中,她得知爱人已经死于战争并发现自己有了爱人的孩子。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她嫁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鞋匠,和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后来莱拉得知塔克里的死是拉希德编织的谎言。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想占有十四岁的少女,还大言不惭地把自己的私欲解释为同情和帮助。这无疑体现了父权社会中男性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掌握话语权,制定对自己有利的道德标准,把欺骗说成善意,把私欲说成崇高。“女性的他者身份是可供利用和统治的对象。”[6]96拉希德甚至认为应该为自己的壮举奖励一块奖牌。当他得知莱拉知道了真相并和塔克里见了面之后,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而感到羞愧,反而由于嫉妒心几乎将莱拉打死。紧要关头,玛丽雅姆拿起了铁锹砸死了拉希德,救下了莱拉。最后莱拉和塔克里去了恤孤院,在那里照顾很多因

为战争失去父母的孩子,莱拉带着玛丽雅姆的光芒和家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3 父权制下的自然

在《灿烂千阳》中,胡塞尼笔下的阿富汗曾是个美丽的国家。在莱拉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带她去参观历史遗迹,在路上她看到了雪山、峡谷、沙漠和大岩石,她为这丰富的地貌感到吃惊。巴米杨大佛的壮观让莱拉叹为观止,可是,这片美丽的土地却一直遭受着战争的折磨。这是一个不断被入侵的国家,原本美丽的国土被炮火摧毁,象征文明的历史遗迹被战火焚烧,原本平静温暖的家园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战争的呼啸声,爆炸声,到处都是哭喊,眼泪。战争,是男性中心主义的产物。“父权秩序源于战争,以征服与掠夺为荣誉。”[6]103男人发动并参与战争,其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填满自己的欲望,他们统治女人,也统治自然。女性和自然处于同一位置,都是被贬斥、被压迫的文化他者。书中就提到战争中有士兵拿活人当靶子练枪法取乐的场景。莱拉的童年好友就死于战争,她的父母被炸成了碎片,她的两个哥哥也死于战场。这就是赤裸裸的战争的恶果。男人为了满足自己而把灾难带给自然,带给女人。当男人用战争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来剥削和掠夺自然之后,自然也用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人类。自然不再是人类温暖的母亲,她让人类感到绝望。没有什么比绝望更让人恐惧和无助了。极端的天气,长达数年的干旱,水井干枯,冬天春天滴雨未落,粮食颗粒无收。人们忍饥挨饿。街上遍布尸体和吃惯人肉的狗。一个寡妇因为养不起自己的七个孩子而做出了用老鼠药毒死孩子的选择,最后,她把最大的那份老鼠药留给了自己。莱拉也一度因为饥荒逼不得已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送去了恤抚院。“以征服与掠夺为手段带来的无节制欲望追求,最终走向的结果将是自然与人类的毁灭。”[6]84 4 结论

《灿烂千阳》是一部关于阿富汗苦难历史的记录。作者胡塞尼揭开了阿富汗女性厚重的面纱,把她们的真实故事展现在读者面前。玛丽雅姆和莱拉的人生经历是千千

万万阿富汗妇女生活的缩影。她们忍耐男人的皮鞭和侮辱,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她们选择反抗,选择举起铁锹砸向暴打自己的人。战火燃遍了阿富汗,整个国家满目疮痍。原本美丽的国土变成了战场。饱受剥削和欺凌的自然也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向贪婪的人类进行疯狂的报复。饥荒,疾病,横尸遍地,饿殍遍野。小说中的女性在苦难中经历了成长,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阿富汗开始战后重建,阳光再次照耀在这片土地上,照耀在孩子们的笑脸上。小说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的观点,对于女性悲惨遭遇的叙述,对于战争的描写,都表达了作者对女性的极大同情和对战争的极度抵制。在男权制社会意识形态下,女性和自然都处于被否定被边缘的他者地位,他者存在的意义就是用于服务主体。男人把自己看作是世界的主宰,处于生物链的顶端。在他们的眼中,女人和自然都是可利用的资源和工具。事实上,男人和女人,男人和自然之间是一种辩证关系,两者之间既有不同之处,也有相通之处。生态女性主义提倡正视差异,尊重生命的多样性与丰富性。对妇女和自然的压迫根植于父权制社会,彻底解决妇女问题和生态问题,就必须彻底推翻父权制制度,从而实现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平等互惠的相处相依。 参考文献:

【相关文献】

[1]郭炳君.探析《灿烂千阳》中女性的他者困境以及自我解放之路[D].成都:西南交通大学,2018:4. [2]王琼.《灿烂千阳》中女性人物的命运分析[J].林区教学,2018,25(8):65. [3]张欣.《灿烂千阳》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D].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2017:5. [4]葛健.《灿烂千阳》中女性主体的拉康式解读[D].齐齐哈尔:齐齐哈尔大学,2014:3. [5]李爱爱,王庆勇.《灿烂千阳》的人物创伤解析[J].名作欣赏,2018,17(15):104. [6]陈英.生态女性主义文化批判理论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7]卡勒德·胡赛尼.灿烂千阳[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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