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人力资本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作者：聂馨

来源：《农村经济与科技》2016年第16期

[摘 要]本文利用2003-2013年省级面板数据对人力资本和城乡收入差距的空间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显示：人力资本对城乡收入差距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且一个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不但受到本地区人力资本的影响，还受到周边地区的影响。 [关键词]人力资本;收入差距;空间计量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1 问题的提出

我国的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存在已久，改革开放后伴随着整体经济水平的提高，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呈现扩大趋势，成为影响和制约经济社会持续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统计数字显示，2014年中国的基尼系数为0.469，农村贫困人口有将近7000万，且实际的情况可能要比官方统计数据更为严重，如何缩小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成为社会各界都十分关心的问题。“十三五”规划建议提出：坚持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劳动报酬提高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持续增加城乡收入。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规范初次分配，加大再分配调节力度。如何实现“十三五”规划建议提出的城乡持续增收等目标？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各地政府又可以采取哪些对策？

本文从人力资本水平的角度讨论这一问题，用人均受教育年限作为度量指标，已有文献中用教育度量人力资本并研究人力资本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的文献有不少，如张冬平和白菊红（2003）认为不同收入地区间和低收入地区内部文盲半文盲率有较大差异，其次是高中以上的受教育水平的差异;且他们对个体收入的分配问题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当农民人均收入每提高一百元，人均受教育年限在高收入地区与低收入地区间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提高，且低收入地区提高0.068年，高收入地区提高0.032年，个人教育投资对农民收入的弹性是非线性的。龙翠红（2011）用联立方程研究教育不平等和收入之间的关系。研究认为收入分配差距导致教育不平等，教育不平等的改进却没能促进收入分配差距的改善。刘渝琳和陈玲（2012）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公共教育制度并没有发挥其缩小收入再分配的功能，反而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除此之外，还有白雪梅（2004）、张洪和苏为洲（2004）、刘社建和徐艳（2004）、郭建雄（2005）、赵立秋（2006）、温娇秀（2007）、张海峰（2008）、靳卫东和高波（2007）、孙敬水和张周静（2010）、王云多（2010）、李国璋等（2013）等人从各自不同的角度或方法从教育方面度量人力资本，并研究了其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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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对文献的梳理，笔者发现在大部分学者在研究人力资本和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时，都忽略了空间因素，基于此，本文利用空间计量模型将空间要素纳入二者关系的研究中，分析人力资本的空间溢出效应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2 理论分析

人力资本水平的高低是影响个人的收入高低的重要因素。通过教育、培训等投资方式可以提高个人的人力资本水平进而提高个人竞争力，增加了其就业机会，最终可以增加个人收入。而对迁移人力资本的投资，劳动者可以寻找更好的就业环境，使人力资本配置达到最优，最终提高个人收入水平。

另外，收入分配具有马太效应，同时可以通过代际传递持续地影响下一代人的收入差距。一般会有两种情况会导致劳动者收入分配的马太效应。对于收入水平较低的家庭，初始的人力资本投资能力弱，形成了低人力资本水平，就业机会少、就业层次低或失业，那么收入也低，因此再次人力资本投资也低的循环。从而造成“贫者愈贫”的恶性循环;相反，对于收入水平较高的家庭，却出现高收入，人力资本投资能力就强，人力资本水平也高，那么就业机会多、就业层次高，形成高收入，人力资本再投资能力也会相应提高式的循环，从而形成“富者越富”的良性循环。他们相互之间的转变，使得投资差异而造成的收入区别随着时间或代际传递逐渐拉大，形成收入分配的马太效应。 3 指标选取及数据来源

除了选用人均受教育年限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外，本文还选取了一些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较大的一些控制变量，包括：人均实际GDP（以2000年为基期折算）、地方政府财政支出（包括科教文卫）、人口流动（用年末常住人口减去年末户籍人口替代）、产业结构（用二三产业产值与第一产业产值的比重表示）。

变量统计描述见表1。所有指标的原始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和就业统计统计年鉴》。考虑到数据的完整性，实证研究中不包含西藏，且重庆并入四川处理。另外，本文的空间矩阵采用的是用经纬度衡量的地理矩阵，以表示各地区之间的空间依赖程度。 4 实证结果分析 4.1 空间相关性检验

对观测期2003-2013期间全国各省城乡收入差距（被解释变量）进行，Moran指数检验，得到结果如表1所示：相应的p值为0.0393，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观测对象之间存在较为显著的空间相关性。也就是说一个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会受距离较近的地区的影响非常明显。

表1 Moran值空间相关性检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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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an 统计量 P值 0.0588 2.0605 0.0393 4.2 模型检验和选择

SLM、SEM和SDM三种模型各有所长，笔者先进行了LM检验和wald检验，用以比较三种模型中哪一种更适用于本文的研究，检验结果分别如表2和表3所示。 表2 LM检验结果表 检验 统计量 P值 LMlag 3.5923 0.058 R-LMlag 0.3940 0.530 LMerr 3.2040 0.073 R-LMerr 0.0057 0.940

LM检验显示，SAR模型比SEM模型更适合本文的估计。用Wald检验SDM能否退化到SAR或者SEM，四种效应的p值都非常小，均拒绝原假设，也即SDM模型不能退化到SAR或者SEM，本文应采用既包含被解释变量自相关，又包含解释变量空间滞后项的空间杜宾模型完成实证估计。

经过检验，本文最终采用传统的OLS估计和空间杜宾模型的四种效应（时间固定效应、空间固定效应、时空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完成接下来的实证研究。并用空间杜宾模型计算了相应的直接效应和溢出效应。 表3 SDM模型的wald检验 检验类型 检验值 概率

SDM空间固定效应 退化到SAR模型 27.8934 0.0000 退化到SEM模型 24.6657 0.0002

SDM时间固定效应 退化到SAR模型 20.7130 0.0009 退化到SEM模型 21.3551 0.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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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M时空固定效应 退化到SAR模型 19.9024 0.0013 退化到SEM模型 20.3402 0.0011

SDM随机效应 退化到SAR模型 18.7045 0.0022 退化到SEM模型 19.5650 0.0015 4.3 模型估计结果与分析

表4给出了OLS估计结果和基于地理距离矩阵的估计结果和相应的拟合优度。从拟合优度来看，SDM模型的估计结果较OLS估计有了较大的改进，这也说明加入空间因素来分析人力资本水平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更为合理。另外有一点值得注意：在时间固定效应模型中，解释变量产业结构（cyjg）和人口流动（rkld）的回归系数结果为正数，这与常识不符，因此在下文分析时不再包括，计算溢出效应时也不再包括时间固定模型。

估计结果显示：人均受教育年限变量除了在双固定效应模型中是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外，另外三个模型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充分说明，城乡收入差距不仅会受到本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影响，也会受到来自周边地区的人力资本水平的影响。加入空间因素的参数估计明显小于OLS估计，说明在忽略空间因素的前提下OLS估计夸大了人力资本水平的作用。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对减小城乡收入差距有着很大的作用。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个人的人力资本越大，就可能得到较高的收入;反之，就可能得到较低的收入，这是市场竞争选择的结果，企图从强行阻止这种分配不现实且也不是我们所提倡的公平应有的含义。近年来，农村教育与城市教育的差距越来越大，一方农村的基础教育设施、师资以及资金投入甚至政府重视程度都不如城市;另一方面农村教育出来的一些优秀的人才在以后也不愿意再回归农村，而是到城市扎根，这两方面的作用造成了农村人口的人力资本与城市相比差距愈加突出，从客观上阻止了农村经济的发展。

从估计结果来看，人口流动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不显著，但是总体上可以看出人口流动规模越大，对城乡收入差距有一定的缩小作用。引起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在于：当农村人口进城务工之后，由于户籍的限制，他们的收入仍然计入农村居民收入中，又由于农民工群体主要从事工业或者基层的服务业，与城市其他行业相比他们的收入水平较低，这便造成了农村人口流动迁移对城乡收入差距有但不明显的缩小作用。

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的落后，一直是造成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重要因素。农村居民主要从事第一产业，第二三产业发展缓慢，产业结构简单，相比较之下城市的产业结构要优化的多，且城市居民大多从事二三产业劳动力，这些因素使得农村居民的收入与城市居民相差很大。表4中的实证估计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表4 SDM空间计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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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量 OLS 空间SDM模型 随机 空间固定 时间固定 双固定 常数项 6.2770*** （5.4358） - - - - Rkld 0.0004*** （5.4688） -0.00003 （-0.6092） -0.000093* （-1.7389） 0.0004*** （4.8804） -0.000033 （-0.6291） rjsjy -0.7222*** （-6.3250） -0.1666*** （-2.7631） -0.1576*** （-2.7551） -0.6338*** （-5.1727） -0.1239** （-1.9686） rjsjGDP 2.9019***

（3.5009） 2.3889***（3.1822） 1.6555* （1.8515） 2.7294*** （3.0658） 2.8682*** （3.3319） Cyjg -0.5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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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45） -0.3346 （-1.1143） -0.1536 （-0.5007） 1.6211 （1.2701） -0.4009 （-1.3052） czzc 0.7140*** （4.7971） 1.2194*** （4.5200） 1.1205*** （3.4413） 1.6557*** （7.3964） 1.1967*** （3.8380） W*rkld - 0.0005*** （3.6381） 0.0002 （1.3114） 0.0008*** （2.8918） 0.0006*** （3.9875） W*rjsjy - -0.1559 （-0.9470） -0.0574 （-0.6994） 0.0615 （0.1940） -0.0434 （-0.2505） W*rjshGDP - -0.5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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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7） -3.7412* （-2.4915） -3.6590 （-1.4181） 0.3961 （0.2121） W*cyjg - -0.1186 （-0.1691） 0.5509 （0.9210） 6.6465** （2.2442） -0.1838 （-0.2558） W*dfczzc - 0.0017 （0.0023） -0.8939*** （-2.6008） -1.1283** （-2.2328） -0.0620 （-0.0738） W*dep.var. - -0.1260 （-1.2500） 0.203958** （2.2821） 0.0570 （0.5983） -0.0882 （-0.8810）

拟合优度 0.2491 0.9755 0.9749 0.3600 0.9782

Log L -405.4419 -8923943.6 116.1197 -381.0184 139.8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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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政策的取向对城乡收入差距有着重要影响。从估计结果看，政府财政支出的增加会扩大城乡收入差距，且加入空间因素分析后，这种影响更加明显。但是这种正向的影响与我们一般所认为影响方向不同，值得引起思考。 4.4 变量的直接效应和溢出效应

表5 SDM模型（地理距离）直接效应与溢出效应 变量

空间固定 双固定 随机效应

Direct Indirect Direct Indirect Direct Indirect Rkld -0.000088 （-1.6260） 0.000233 （1.2416） -0.000043 （-0.8075） 0.0006*** （3.8102） -0.000039 （-0.7868） 0.0005*** （3.6134） rjsjy -0.1572*** （-2.7980） -0.1126 （-1.2620） -0.1239* （-1.9485） -0.0288 （-0.1803） -0.1664** （-2.7180） -0.1186 （-0.7987） rjshGDP 1.5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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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4） -0.40988** （-2.3207） 2.8591*** （3.2464） 0.1447 （0.0845） 2.4136*** （3.2453） -0.7992 （-0.5198） cyjg -0.1378 （-0.4478） 0.6576 （0.8779） -0.4160 （-1.3731） -0.1467 （-0.2288） -0.3348 （-1.1024） -0.0786 （-0.1231） czzc 1.1014*** （3.4171） -0.8209** （-2.3246） 1.1885*** （3.8011） -0.1207 （-0.1521） 1.2966*** （4.5061） -0.1357 （-0.2036） （下转P102） （上接P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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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列出来分别用空点固定效应、双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得到的直接效应和溢出效应的结果。比较发现，人力资本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不仅有直接的缩小作用，而且对周边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有明显的抑制作用。产业结构的调整能够缩小本地区的收入差距，但是会显著扩大邻接地区的收入差距。与此相反，政府财政支出会扩大本地区的收入差距，有助于缩小周边地区的收入差距。 5 主要结论

本文运用空间计量模型，基于2003-2013年全国省级面板数据，研究了以人均受教育年限衡量的人力资本水平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得到以下几点：（1）城乡收入差距不但会受到本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影响，而且会受到周边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影响，且不论是直接影响，还是地区之间的溢出效应，人力资本水平都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我国农村的教育现状令人担忧，需要从政策层面，高度重视农村人口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各地政府都应该扩大对农村地区教育的投入，加大农村人才的开发投入、建立有吸引力的人才政策让在城市的农村人口愿意回归农村，促进农村人口素质的全面提高。（2）地方政府的财政支出扩大了本地区的收入差距，同时却抑制了周边地区收入差距的扩大。政府财政支出在农村和城市之间的比例不协调应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当前“三农“问题的形式依然严峻，政府需要注重对农村产业、基础设施和科教文卫的投入，这些投入同时会有利于农村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从而帮助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参考文献]

[1] 张冬平，白菊红.农村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差异分析[J].中国农村观察，2003（1）. [2] 白雪梅.教育与收入不平等：中国的经验研究[J].管理世界，2004（6）. [3] 张洪，苏伟洲.人力资本投资与个人收益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4（9）. [4] 张周静.人力资本对浙江省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研究[D].浙江工商大学，2010.

[5] 龙翠红.中国的收入差距、经济增长与教育不平等的相互影响[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5）.

[6] 刘渝琳，陈玲.教育投入与社会保障对城乡收入差距的联合影响[J].人口学刊，2012（2）.

[7] 李国璋，赵桂婷，李春梅.农村人力资本水平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以小西北为例[J].财经理论与实践，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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