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日语拟声拟态词的汉译

第２７卷第７期　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Ｖｏ１．２７　Ｎｏ．７　２０１１年７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Ｊｉｌｉｎ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Ｅｎｇｉｎｅｅｒｉｎｇ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Ｊｕ１．２０１１　小议日语拟声拟态词的汉译　张　新　（广州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００６）　［摘要］１３语具有丰富的拟声拟态词。拟声拟态词用于生动地描摹事物的声音和形态，弥补了日语形　容词数量较少的缺陷，在１３语中出现的频率很高，数量上也远远高于汉语的拟声词。由于这个特点，在　对它们进行汉译时，就会产生无法与汉语一一对应的问题。本文以高慧勤和叶渭渠的《伊豆的舞女》的　中译本为例，探讨拟声拟态词汉译的方法。　［关键词］拟声拟态词；直译；意译　［中图分类号］Ｈ３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９０４２（２０１１）０７－００４１－０３　Ｏｎ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ｉｃ　Ｗｏｒｄｓ　ｆｒｏｍ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ｔｏ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ＺＨＡＮＧ　Ｘｉｎ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Ｓｔｕｄｉｅｓ，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　５１０００６，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ｈａｓ　ａ　ｌａｒｇ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ｉｃ　ｗｏｒｄｓ．Ｔｈｅｓｅ　ｗｏｒｄｓ　ａｙｅ　ｕｓｅｄ　ｔｏ　ｖｉｖｉｄｌｙ　ｄｅｓｃｒｉｂｅ　ｔｈｅ　ｓｏｕｎｄｓ　ａｎｄ　ｓｈａｐｅｓ　ｏｆ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ｔｈｉｎｇｓ，ａｎｄ　ｔｈｅｙ　ｍａｋｅｓ　ｕｐ　ｔｈｅ　ｄｅｆｅｃｔ　ｏｆ　ｓｍａｌｌ　ａｍｏｕｎｔ　ｏｆ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ａｄｊｅｃｔｉｖｅｓ．Ｔｈｅ　ｏｃｃｕｒｒｅｎｃｅ　ｒｆｅｑｕｅｎｃｙ　ｏｆ　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ｉｃ　ｗｏｒｄｓ　ｉｎ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ｉｓ　ｖｅｒｙ　ｈｉｇｈ，ａｎｄ　ｔｈ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ｔｈｅｍ　ｉｓ　ｆａｒ　ｂｉｇｇｅｒ　ｔｈａｎ　ｔｈｅ　ｏｎｅ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ｉｔ　ｉｓ　ｄｉｉｆｃｕｌｔ　ｔｏ　ｅｘａｃｔｌｙ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ｅ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ｉｃ　ｗｏｒｄｓ　ｔｏ　Ｃｈｉ－　ｎｅｓｅ．Ｔａｋｉｎｇ　ｔｈｅ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ｖｅｒｓｉｏｎｓ　ｏｆ　Ｔｈｅ　Ｉｚｕ　Ｄａｎｃｅｒ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ｅｄ　ｂｙ　Ｇａｏ　Ｈｕｉｑｉｎ　ａｎｄ　Ｙｅ　Ｗｅｉｑｕ　ｆｏｒ　ｅｘａｍｐｌｅ，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ｅ　ｍｅｔｈｏｄｓ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ｎｇ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　ｉｃ　ＷＯｒｄｓ　ｉｎｔｏ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ｏｎｏｍａｔｏｐｏｅｉａ　ａｎｄ　ｍｉｍｅｔｉｃ　ｗｏｒｄｓ；ｌｉｔｅｒａｌ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ｆｒｅ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拟声词是指模拟事物声音的词，如“犬　／、　种语言中均存在，只是日语中拟声拟态词数量众多，　／、吠之弓”、“背中老後　加岛　尢　加扎为”。　且使用范围之广是其他语言所无法比拟的。不过，　拟态词是把并非发出声音的某种状况、动作、感觉等　就描摹声音的拟声词而言，在汉译中往往也采用象　用声音形象地表达出来的词，如“蝶々　岛舞　声词来表示。虽然，不是对日语发音的直接汉字化，　”、“目老ｃ　与＜Ｉ）芑世弓。”日语中拟声拟态词数　但是，由于同样描摹大自然的某种声音。所以，我们　量多，使用频率高，是相对于世界其他语言的一个特　可以把它们归为直译。　点。由于这种特殊性，对它们进行汉译时，往往不能　例１：岛力　止圭否枝　枯札蕖　加芑加芑　弓ｃ夏　找到一一对应的词汇，故要灵活采用意译。笔者分　静加　，）　。高译：只有小鸟飞落枝头时枯叶发　别考察了高慧勤和叶渭渠翻译的《伊豆的舞女》译　出的沙沙声。叶译：这时静得只能听见小鸟停落在　文，找出了文中使用的４６个拟声拟态词，通过比较　枝头上的沙沙声。　这两个译本来探讨拟声拟态词汉译的若干问题。　例２：私ｃ耋肌ｃ二粟粒老二Ｌ岛之、加　加　齿　一、直译的用例　老唱岛Ｌ　身求为　Ｌ允。高译：我皮肤起了鸡皮　拟声拟态词并非日语的独创，在汉语、英语等各　疙瘩，牙齿咯咯作响。叶译：我的肌肤起了鸡皮疙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５－０６　作者简介：张新（１９８２一），女，广东潮州人，广州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日本语言文化教学研究。　・４２・　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瘩，牙齿咯咯作响。　例３：冷允　Ｌ　＜力｛６　６　允落　０　。高　译：冰凉的水珠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叶译：冰凉的　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例４：女　与力　橘老渡一）　尢　尢二陪　上　，）　墨　。高译：她们就过了桥，咚咚地跑上楼来。　叶译：姑娘们就过了桥，嘎嘎地登上二楼来。　例１两个译文均翻译为“沙沙”，这虽然并不是　对日语“加墨加芑”的直接音译，但是符合中国人对　树叶响声的描述。例２两个译文虽然用字不同，但　是汉语发音一致，具备“象声”的作用，可视为同样的　翻译。例３两个译文虽然用字不同，但都符合汉语　的表达习惯。值得注意的是例４，两个译文分别使用　“咚咚”和“嘎嘎”。“咚咚”让人联想起光脚急促地　在木楼梯上跑动发出的声音，而“嘎嘎”则让人联想　起破旧的木楼梯在遭到急促踩踏后发出的嘎吱嘎吱　声响。显然，原著是想通过声音的急促来表现姑娘　们活泼、轻快的样子，而不是想让人想起破楼梯年久　失修的嘎嘎响。所以，笔者认为“咚咚”胜于“嘎　嘎”。从这里可以看出，对于拟声拟态词的汉译，除　了要用更贴近自然声音的词来翻译，还必须考虑上　下文以及作者的表达意图。　另外，拟态词也可采用直译的方式。对此，两个　译文的处理各不相同。　例５：扣ｃ于屯　＜滨　ｃ　ｃ　落与　。高译：　我无端地扑簌簌流下了眼泪。叶译：我的眼泪扑簌　簌地滚落下来了。　例６：ｃ　加允２二立，）　否ｃ　南芑允　背ｌ二ｃ耋、　乳钦　子　＜＜１）　ｃ于　南，）允。高译：老婆婆痴　呆呆地站在那里，背上背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叶译：　老婆子呆愣愣站在那里，背上背着一个吃奶的孩子。　例７：一町ｃ　加９毛）　上ｌ二　土二　、　墨　、　同匕ｌ二　老缲９返Ｌ　、　。高译：颠颠儿地跟在　后面，走出一百来米，一再念叨那两句话。叶译：她　反复唠叨着同样的话，小跑着跟在我后头走了一町远。　例８：　Ｌ　力、岛女允　力　ｃ　７　ｃ　走１）上，）　。高译：几个女的见到我们攀谈，便啪嗒啪嗒从　后面跑上前来。叶译：姑娘们看见我们两人谈开了，　便从后面急步赶了上来。　例９：空想　ｃ　墨尢２二折扎弓　卺感匕允。高　译：在山上被老太婆挑起的妄念，扑哧一下，断了。　叶译：我被山上老太婆煽起的遐思，戛然中断了。　例１０：踊｝）子ｃ　寸弓寸为　近寄，）　善　。高　译：舞女痛痛快快地靠近我跟前。叶译：舞女果然轻　快地靠近我。　例１１：踊１）子ｃ耋二　尢匕膝老落　Ｌ　。高译：　舞女咕咚一下，膝盖着了地。叶译：舞女不由自主地　跪在地上。　例５两种译文不约而同地使用了“扑簌簌”这个　词。例６分别用了“痴呆呆”和“呆愣愣”，虽用字不　同，但都是“ＡＢＢ”型的词汇，且意思相近。这种　“ＡＢＢ”型的词汇富有节奏感，既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又符合原著生动形象的感觉。例７一例ｌ０高译分别　为“颠颠儿”、“啪哒啪哒”、“扑哧”、“痛痛快快”，均　为叠词或者描摹声音形态的词，可看作拟态词的直　译。而叶译分别译为动词的“小跑”、“急步”及副词　性的“戛然”、“轻快地”，均不是直译。对照这两种　译法，我们不难发现，例７“颠颠儿”比“小跑”更形象　地表现老婆婆腿脚不方便却因感激我而执意要为我　送行的样子，画面感更强。例８“啪哒啪哒”也比“急　步”更传神地表现了姑娘们轻盈的体态和欢快的神　情，更忠实原著，让读者仿佛听到了木屐急促碰撞地　面发出的清脆短促的声音，引人人胜。而例９由于　汉语中没有对应表达思想突然中断的拟态词，高译　文处理为象声词的“扑哧”，而“扑哧”虽有“突然”之　意，但多表示“突然笑出”，所以此处不如意译为“戛　然”更贴切。同样，例１０“痛痛快快”形式上虽然比　较符合原著，但是，“痛痛快快”多用作“尽情、毫不犹　豫、不拒绝”之意，所以此处不如“轻快地”更能表现　出小舞女既想“我”给她讲故事，又羞于表达的那种　矛盾、羞涩的少女情怀。　又如例１１，此处要突出的是小舞女的天真无邪，　高译的“不由自主”重点在于“由不得自己，控制不住　自己”，加入了过多的主观的成分，不如直接意译，留　给读者想像的空间。虽然高译为象声词“咕咚”，但　“咕咚”在汉语中多用为喝水或块状物体落水的声　音，既不符合中国人认为的跪地的声音，也不能表现　“我”看到她突然跪地的惊讶，不如使用“扑通”一　词，能造成听觉和视觉的双重冲突，使读者身临其境　体会到“我”有点诧异又有点过意不去、欣赏义爱怜　的的心情。　总之，要直译还是意译并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定，　而是要根据文章的风格和作者的意图，结合汉语的　表达习惯等来推敲。　二、意译的用例　作品中的拟声拟态词丰富多彩，两种译文均进　行了不同程度的直译。但是，由于日语拟声拟态词　数量之多、使用范围之广是汉语难以匹敌的，仅仅靠　直译是不能全部表达的。所以，两种译文均对作品　中的部分拟声拟态词进行了灵活的意译。根据译法　第２７卷　第７期　张新：小议日语拟声拟态词的汉译　・４３・　不同，可粗略分为以下四种。　（一）翻译为四字成语　（四）不直接译出，用其他成分代替　例２１：雨ｃ：洗扣扎　秋　夜　芑之　之匕明为　允　。高译：暴雨初霁，明月当空。叶译：雨水冲洗　过的秋夜，分外皎洁，银亮银亮的。　例２２：感情　倾墨老ｃ　、匕幼＜投ｃ于出Ｌ／　兄　世允声　，）　。高译：那声音，天真烂漫地流露出她　的情感。叶译：这是天真地倾吐情感的声音。　这两个例子都不能直译，所以两种译文都不直　接生硬地翻译，而是把意思放到整旬中翻译，既保持　。高译：　这一类翻译法在两种译文中出现最多。　例１２：私ｃ　圭　Ｌ　Ｌ圭　我不免有些张皇失措。叶译：我心里七上八下。　例１３：ｃ　南芑尢　土　土　Ｌ　足取９　迷惑　屯南，）　。高译：老太婆步履蹒跚，反而误事。叶　译：老太婆步履蹒跚，反而难为我了。　例１４：八人　裸体　６　尢　Ｉ）浮尢　０　。高　译：有七八个光着身子的人，若隐若现。／叶译：七八　个光着的身子若隐若现。　例ｌ５：私ｅ耋　扣　扫Ｌ　、否　与ｃ：…高译：　我却心不在焉。叶译：我却心不在焉。　（二）翻译为副词　例１６：私ｅ主心ｃ：清水老感匕、Ｉｉ　１匕深　息老　吐　加岛、二匕二　笑，）　。高译：我感到心清似　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不禁笑了起来。叶译：我深　深地吁了一口气，扑哧一声笑了。　例１７：　世尢、ｃ　，）　赤＜　，）　…高译：蓦　地，她脸一红……叶译：她的脸倏地绯红了。　例１８：千代子ｃ　尢　１）　歌老歌　Ｌ　。　了原有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又便于读者理解。　日本人热爱大自然，对大自然的色彩、声音、形　状等有着独特而细腻的感受。而作为日语独特表达　形式的假名文字是一种表音文字，日本人将对大自　然的观察和描摹用这些表音文字来表达，从而产生　了形象生动的拟声拟态词。这是日语中拟声拟态词　数量众多的原因之一。而中文的汉字则是表意文　字，一字一义，用这种表意文字构成拟声拟态词远不　如日语假名来得自如。因此，汉语拟声拟态词的数　量远不及日语，这就造成了对译日语拟声拟态词时　常常找不到对应的汉语词汇，这是日语拟声拟态词　难译的最主要原因。为了解决日语拟声拟态词的汉　译问题，我们应该掌握一定数量的拟声拟态词，在忠　实原著的基础上，揣摩作者的表达意图，灵活运用上　述提到的直译、意译等方法，力求恰到好处地译出拟　声拟态词，充分体现原著的韵味。　参考文献：　［１］于荣胜．日本现代文学选读［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１９９６．　高译：千代子悠然地唱起歌来。叶译：千代子悠然唱　起歌来。　（三）翻译为熟语　例１９：（扣允Ｌ　ｃ土）炉　ｃ　、岛　、岛Ｌ　０　７＝二。高译：（我）坐在炉边，却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叶　译：我身在炉旁，心却是焦灼万分。　例２０：ｃ　一＝）『）ｃ　一）『）０　二　老誊　允。　高译：舞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叶译：舞女又断断　续续地问了我一通。　例１９高译文用“好比热锅上的蚂蚁”这个熟语，　更为形象生动，把“我”想快点去追赶舞女一行却故　作镇定的样子描写得淋漓尽致。而例２０中，“有一　搭没一搭”含有“没话找话说”的意思，恰当地表现出　舞女珍惜和我独处的机会又羞于表达的心境，比“断　断续续”更自然些。可见，适当地用熟语翻译能使译　文表达更丰富自然。　［２］高慧勤译．雪国［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３］叶渭渠译．伊豆的舞女［Ｍ］．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　２００５．　［４］盛莉．日语拟声拟态词翻译小考——以《我是猫》为中　心［Ｊ］．语文学刊，２００９，（４）．　［５］王海燕．日语拟声词・拟态词的特征及其汉译［Ｊ］．外语　研究，１９９４，（２）．　［责任编辑刘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