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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电影鉴赏

2021-08-06 来源:易榕旅网
 很多人在看完《霸王别姬》后都会对这部影片给出这么一个评价:戏中的女人,戏外的男人,一个充满矛盾与冲突的情欲世界。

影片当中其实有两段爱情线索。第一条是程蝶衣对段小楼不可自拔的依恋。师傅传授给徒弟们《霸王别姬》这一出戏的时候,他说“人要自个成全自个”,更要“从一而终”。程蝶衣就坚守着这句话,决心要与师哥段小楼唱一辈子戏,自打给张公公唱戏开始,他们就一直搭档,终于成为了戏曲界的名角。程蝶衣对师哥的依赖从戏里延伸到戏外,他以为自己是真的虞姬,而小楼是楚霸王,说什么也不要小楼离开他。菊仙的“插足”引起了程蝶衣的不满,这是因为他对小楼的依赖越来越深,而程蝶衣和菊仙的关系显然陷入僵局。没有了小楼,他觉得生活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不疯魔,不成活”,蝶衣将生活和戏彻底混淆在一起,霸王和虞姬的故事也能够在当今上演。他记得“从一而终”,记得“说好是一辈子”,在自己的感情得不到认可和反应的时候,他依然在坚守着曾经的诺言。程蝶衣正验证了他小时候师傅对他的讽刺:真到了化境了,连男女都不分了。另一条感情线索就是段小楼与菊仙的爱情。小楼也是个风流不羁的家伙,经常到妓院泡小姐,偏偏泼辣豪爽的菊仙“跳”进了小楼的怀里,虽然只是逢场作戏的许定终生,但最终秉持君子之风的小楼还是将菊仙纳为妻子。菊仙和段小楼的爱情不禁经受时代的考验,比如多次被捕入狱,甚至是菊仙的意外流产,而程蝶衣的痴情也是菊仙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里,他们的感情也几经波折,最终却崩塌在文化大革命的批判中。

影片的一大特色就是个人命运与时代背景的紧密结合。抗日战争时期, 程蝶衣通过给日本人唱戏赎出了小楼;解放战争时期 在一次给国民党兵的演出时引发了骚乱,程蝶衣被捕,怀孕的菊仙被打流产;而在解放后,他们唱错了词并没有招来伤害,因为共产党爱人民,新的时代正式开启。这对搭档面对的观众的变化显示出时代的衍变。而当文化大革命来临时,所有的爱情、恩怨纠结有了重新的排组。11年后的再次同台令人颇为感慨。蝶衣为自己的圆了最理想的梦境:从一而终。正像《当爱已成往事》中唱到的那样,“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蝶衣用同虞姬一样的方式完成了升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剑落的瞬间灰飞烟灭。他还是当年的小豆子,还是那个抱着师哥入睡的小豆子,这一次又回到了原点。

片中有三个配角很引人注目。一个是那个张公公,生理缺陷的他在心里上也十分的变态,对年幼无知的小豆子下毒手。但是最终在解放前,他沦为一个卖地摊的疯子,只会说“抽一盒”。还有袁四爷,他出手阔绰,被马屁精吹嘘为梨园里的老大,但是他也同样是个对美男子有兴趣的家伙。可是他的后果也很惨,原本受菊仙的求助搭救蝶衣,却反倒被骗。而后来也被打成左派。这两个人深深影响了程蝶衣的心理变化,说他们是罪人有些过头,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历史的可怜虫。而小四这个曾经被程蝶衣捂活的小蛇借着时代的变迁成功上位,从小跟班摇身一变,不但成为了虞姬,还在文革期间审判起了霸王。这其中的政治讽喻不言而喻。

影片通过三位主人公的同性恋和异性恋的矛盾,把他们的命运和历史背景融合到一起,展现出他们情感上的纠缠和交葛。蝶衣从小依赖师兄小楼,这种依赖演变为一种爱情,程蝶衣对段小楼,绝对不同于一般的同性恋。戏中的程蝶衣本身就是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痴情戏子,正如他师兄所言\"不疯魔不成活\",他对师兄的感情更多的来自于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亲情,那是一种眷恋,一种依赖,一份渴求永恒不变的期盼,一种无力抗拒曲终人散的落寞。这种感情,也是一种习惯,完全基于精神,那是柏拉图式不现实的,却也是最纯洁最震慑人心的。但是小楼回对待他的感情却显得暧昧和模糊。而小楼和菊仙的异性恋,也是菊仙更为明显。小楼始终是一个模糊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害怕,这种害怕在文革期间表现的更为明显。然而这种矛盾还是以生命的终结画上了悲剧性的色彩。最后程蝶衣用自刎的方式实现了人生的信条:从一而终!程蝶衣最后效法虞姬自刎,更将片中戏与人生的关系完全转化为隐喻关系,他已经与虞姬合而为一,他的一生从此也成为《霸王别姬》这本京剧一个演出的版本。从二千多年前楚汉相争的时代到文革后的现

代,程蝶衣的虞姬依旧自刎别霸王,而段小楼的霸王依旧张目瞠舌,惊讶得不知所措;彷佛历史什么都没有真的改变过。

《霸王别姬》摄影机紧跟人物命运而运作,情节波澜起伏,富于戏剧性的生生死死的剧烈感情冲突一直贯串到底。造型仍刻意求工,镜头的涵义却趋于明确简练,一目了然;节奏亦趋紧凑。 他的电影语言固然曾令人瞩目,但人文深度更耐人寻味。《霸王别姬》恩恩怨怨悲欢离合故事的深层,仍然是他的文化思考。

在《霸王别姬》的文化视野中,首要阐释的是人生理想与现实存在这对永恒的矛盾。在银幕上,这对矛盾具象化为戏剧理想与生活困惑。“舞台小社会,社会大舞台。” 程蝶衣的悲剧根源,在于他对京剧的迷恋近乎一种宗教的虔诚,企图根据戏剧理想来安排自己的人生。《霸王别姬》中一代叱咤风云终陷绝境的英雄,与一代名姬生离死别两情缱绻,在殉情与殉国中升华了生命的辉煌。哀婉悱恻,壮丽崇高。程蝶衣不仅在舞台而且在现实里,也陶醉在这样的戏剧情境之中,从而使他的人生笼罩在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梦幻氛围之中。虞姬的辉煌依托于霸王。扮演霸王的段小楼并不漠视师兄弟情谊,对程蝶衣的痴迷也有所理解,但他清醒地区分戏剧情境与现实人生的界线,不像程蝶衣那样活在梦幻之中。菊仙的出现,使段小楼的人生更趋世俗化。这三个主要人物的戏剧纠葛,环绕着理想化人生与世俗化人生的轴心旋转。

程蝶衣的梦幻人生有两个基本内涵,既是舞台情境与现实人生的混淆,又是男性意识与女性意识的倒错。程蝶衣这个形象的独特性和丰富性正依存于此。影片在理想与现实永恒矛盾的审美观照中,显然倾斜于理想化人生。陈凯歌仍具那种理性批判的目光,并未将理想化人生过分理想化。影片未回避程蝶衣为日军演出的失节,也未回避他沉沦于*鸦*片*的失行。但程蝶衣对京剧艺术痴迷的执着,“从一而终”的情感的真挚,超越世俗是非的我行我素,倘徉于梦幻与现实的迷离,寓有一片纯真的童稚之心,构成了一个超凡的精神境界,弥漫着一种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朦胧之美。张国荣的可贵正在于,他用一个专业演员丰富的肢体语言、微妙的面部表情、精到的眼神传达,弥补了戏台上的不足;同时,也使得他对于剧中京昆人物的诠释,并不止于程式化的模仿——虞姬的执着刚烈、贵妃的流丽落寞,举手投足间,神韵昭然若揭。

不过人物命运的跌宕与时代风云之投射,尚未臻水乳交融之境。某些政治变革之笔触尚见意念显豁,人物的时代沧桑感,或感不足,诸如菊仙。影片最后的高潮,这种人物与时代的分裂感更见痕迹。程蝶衣与段小楼在《霸王别姬》绝唱中虞姬以宝剑自刎,构思精妙,气氛浓郁;没有这场戏不足以为全片划一个圆满句号。遗憾的是,程蝶衣未自刎于演出权利被剥夺或文化大革命中人的尊严遭到残酷蹂躏之际,悲剧的心理依据和情绪积累就不能说是很充分的了。

总体来说《霸王别姬》一片感情强烈,情节曲折,充满生生死死的戏剧冲突,并邀请几位大明星主演,具备充分的商业元素,但同时,却蕴含深刻的文化内涵,被认为“通俗中见斑斓,曲高而和者众”。 陈凯歌的导演手法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全片的摄影、画面设计、色彩、音响效果等技术层面的处理极尽考究,真是一种视觉的盛宴。影片用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及其艺人的生活,有着人性的思考和人生存状态的表述,更通过几十年的时事风云,透射出一股中国传统文化的哲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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