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秋风像一只野兽一样愤怒的嚎叫着,或许是在照应这个时代,屋顶上本就无遮无拦,此时已被风刮去了多层茅草。他们上下飘飞,我也很难抓住,有些被吹到了高空就挂在了树上,在地面上翻飞的就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洼地里。
南村的一群孩童见我已年老没有力气,于是像贼一样抢着我屋顶上刮下来的茅草,毫无顾忌地抱着茅草跑进竹林里。我嘴唇干燥也喝止不住他们,追赶到了一半,我放慢了脚步想到:活在这样的乱世,是这些天真孩子的不幸,是读书人的不幸,是平民百姓的不幸,他们都和我一样为了生存,又有什么错呢?后来我倚一着拐杖独自叹息。
过了一会儿,风停住了,天上的云像打翻的墨一样,深秋天空阴沉迷蒙渐渐黑了下来。晚上睡觉时身上盖的粗麻布被,因为太久没有换洗棉花,已经冷的像铁一样,正如此时我忧国之心一样捂不热的。孩子睡相不好,不小心把被子蹬破了,因为屋顶漏水,茅草屋内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雨水像麻线一样,不停地往下漏。“抱走我家茅草的那几个孩子的家,还漏水吗?挡得住我现在所承受的风寒吗?可是还有许多人民连家都没有啊!”自安史之乱以后,我就很少能睡个好觉了,连睡眠的时间都减少了,长夜漫漫,今夜我又该如何爱到天亮呢?
如何才能得到千万间宽敞的房子,普遍的庇护天下的读书人不再受寒冷饥饿之苦,让他们都开颜欢笑!房子不为风雨所动摇,像山一样安稳。唉!何时才能等到那般房屋,那般盛世的到来呢?那时即便是我的房屋被风吹破,我这个人被冻死也足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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