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被称为“六朝古都”,分别是三国时期吴、东晋、南北朝宋齐梁陈共六个朝代的京畿之地,可谓繁华一时。大凡国都者,总是难免与大兴土木、雕龙画栋、纸醉金迷联系在一起,所以南京,在人们的印象中多多少少地带些脂粉气。
唐代诗人杜牧在《泊秦淮》中有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在嘲讽之中又加了多少酸楚与激愤。
无独有偶,读《红楼梦》,因为“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所以读者常常疑惑:作者写的荣国府宁国府到底是在哪里呢?书中隐约指北京,但读来其中的风物人情方言又像是南京,若是用戏曲表演起来,感觉还是越剧、沪剧等南方剧种更原滋原味些。
民国时期,文坛有段佳话,说是朱自清与俞平伯同游秦淮河,相约都以《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为题,写一篇文章。待文章出,煞是好看,果然是大家手笔,读者在水波粼粼中似乎与作者同游了。在江月看来,俞平伯的文章似乎韵味更足,熏熏然,夜色、歌音、香气更能醉人。
直至1912年1月1日,即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就任中国民国的临时大总统的那一天,南京终于开始脱去厚腻的脂粉香,变得清明起来。
从1月1日宣布中华民国成立,行“我辈革命党,全不采取仪式,只一车足矣”的简约之风,到“总统府每人每天菜金不超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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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而中山先生又将自己的菜金压缩到4角)”的节俭之风,再到雷厉风行地制定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的实干之风,至4月1日为了维护共和主动辞去了临时大总统的高尚之风,中山先生在短短的几个月,几乎把毕生的心愿都要化为现实,把一腔热血倾洒而出。
中山先生在离开总统府时,众人都依依不舍,中山先生说:“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不是李后主,更不是什么亡国之君啊。《礼记》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只要以‘天下为公’,便可处处有‘大道之行’。”
但,“长夜难明赤县天”,“天下为公”者,终究没有看到“大道之行”。中国革命的道路依然漫长而艰险。1925年3月12日,中山先生在北京逝世,他临终前嘱咐:“吾死之后,可葬于南京紫金山麓,因南京为临时政府成立之地,所以不忘辛亥革命也。”
“出师未捷身先死”,南京迎来英雄回。功业犹在,音容宛在,因为这巍巍青山要把先生永远地留下来。
江月曾两次拜谒过中山陵,巧合的是,两次都是在细雨蒙蒙中。撑着雨伞,风斜斜地吹,衣衫上多了濡湿的印痕,而且心也变得清冷和惆怅。抬眼望,高高的台阶,如朝圣的神道,一直铺到了高耸的山间。
从牌坊一直到祭堂,共有石阶392级, 392级石阶象征当时中华民国人口3亿9千200万。台阶中间共有8个平台,落差达73米。让人感到奇妙的是:从下往上拾阶而望,只见台阶不见平台;而站在平台上往下看,又只见平台不见台阶。直到后来才明白,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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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是有用意的,登上台阶告诉人们:“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平台远望则寓“革命前途一片光明”之意。
上到全陵的最高处,就是中山先生的墓室了。墓室呈半球形封闭结构,瞻仰者只能看到中山先生的汉白玉的卧像。据说,遗体在这下面的紫铜棺内,铜棺盖有水晶透明板。然后又用金属条悬吊空中,入土不沾土。最后穴门用钢筋水泥全部密封,所以外面的人是看不到水晶棺里先生的仪容的。
据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党政府曾想移灵到重庆,解放战争时又想移灵到台湾,因为受到建筑界和国民党左派的极力劝阻,先生陵墓才保存至今。
这座中国近代建筑史上的第一陵,是由天才建筑师吕彦直设计修建的。在中山先生的墓室旁有记录当年招募建筑师及设计图纸评比的历史档案纪念馆,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这段建筑历史。
吕彦直一生最著名的建筑设计与成就都与中山先生有关,除了南京中山陵,还有广州中山纪念碑、广州中山纪念堂,他的设计端庄大气,既有西方建筑设计的质朴与严谨,又有中国传统建筑的圆润与含蓄,堪称建筑上的奇迹。
而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吕彦直“钟型”中山陵建筑成为了他建筑生涯的绝唱。中山陵在1926年3月中山先生周年祭动工,历时三年竣工,但卓越的建筑家吕彦直,和孙先生一样身患肝癌,在工程尾声不幸病逝,时年35岁。有人感慨地说,吕彦直来到这世上,就是专为中山先生立碑建堂修陵的,就是来传扬中山先生的丰功伟绩和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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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
南京,悠久的古城;中山陵,英雄的丰碑。也许,只有在这里,民国的历史画卷才会如此生动地铺展,“天下为公”精神也正在不断传扬,正如这“自由之钟”在不断地鸣响!
本文作者:江月老师 本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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