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

ＡＣＴＡ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ＳＩＮＩＣＡ

生态学报

Ｖｏｌ．４０，Ｎｏ．１３Ｊｕｌ．，２０２０

ＤＯＩ：１０．５８４６／ｓｔｘｂ２０１９１１１６２４７２４３６２⁃４３７０．

崔文超，焦雯珺，闵庆文，吴敏芳，孙业红．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以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例．生态学报，２０２０，４０（１３）：ＣｕｉＷＣ，ＪｉａｏＷＪ，ＭｉｎＱＷ，ＷｕＭＦ，ＳｕｎＹＨ．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ｏｎ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ｓｂａｓｅｄｏｎ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ａ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ｙｏｆ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Ａｃｔａ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Ｓｉｎｉｃａ，２０２０，４０（１３）：４３６２⁃４３７０．

———以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例

１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１００１０１２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１０００４９３青田县农作物管理站，丽水　３２３９００

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

崔文超１，２，焦雯珺１，∗，闵庆文１，２，吴敏芳３，孙业红４

４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北京　１００１０１

摘要：现代农业在带来粮食高产的同时也产生许多生态环境问题，这促使人们再次把目光转向传统农业系统。一些传统农业系统不仅具有突出的经济、社会和文化价值，还具有多种重要的生态功能，如温室气体减排。然而，已有研究缺乏对传统农业系统整个生命周期的固碳减排能力的测算及其环境影响的评价。为此，基于农户调研数据，运用生命周期评价法对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的碳足迹进行了测算，并与当地水稻单作系统进行比较。研究发现：（１）青田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分别为６２６６．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和７５２０．０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单位产值碳足迹分别为０．１２ｋｇＣＯ２⁃ｅｑ／元和０．２１ｋｇＣＯ２⁃ｅｑ／元。与水稻单作系统相比，稻鱼共生系统排放的温室气体更少，环境影响更小，生态和经济效益更高。（２）农业生产过程中积累的ＣＨ４是碳足迹的最主要来源，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中的化肥是碳足迹的的第二大来源。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中的饲料则是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的另一重要来源。通过碳足迹的方法对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的环境影响进行量化，不仅丰富了碳足迹在实际应用中的适用类型，对于其他传统农业系统的环境影响评价也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生命周期评价法；环境影响评价；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ｏｎ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ｓｂａｓｅｄｏｎ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ａ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ｙｏｆ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１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Ｇｅｏｇｒａｐｈｉｃ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ａｎｄＮａｔｕｒａｌ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ｃａｄｅｍ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１０１，Ｃｈｉｎａ２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ｃａｄｅｍ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０４９，Ｃｈｉｎａ３Ｃｒｏｐ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Ｓｔａｔｉｏｎｏｆ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Ｃｏｕｎｔｙ，Ｌｉｓｈｕｉ３２３９００，Ｃｈｉｎａ４ＴｏｕｒｉｓｍＣｏｌｌｅｇｅｏｆＢｅｉｊｉｎｇＵｎｉｏ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１０１，Ｃｈｉｎａ

ＣＵＩＷｅｎｃｈａｏ１，２，ＪＩＡＯＷｅｎｊｕｎ１，∗，ＭＩＮＱｉｎｇｗｅｎ１，２，ＷＵＭｉｎｆａｎｇ３，ＳＵＮＹｅｈｏｎｇ４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Ｍｏｄｅｒ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ｎｏｔｏｎｌｙｂｒｉｎｇｓｈｉｇｈｙｉｅｌｄｏｆｇｒａｉｎｂｕｔａｌｓｏｐｒｏｄｕｃｅｓｍａｎｙ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ａｎｄ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ｗｈｉｃｈｕｒｇｅｓｐｅｏｐｌｅｔｏｔｕｒｎｔｈｅｉｒ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ｔｏ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ａｇａｉｎ．Ｓｏｍｅ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ｓｎｏｔｏｎｌｙｈａｖｅｏｕｔｓｔａｎｄｉｎｇ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ｏｃｉａｌａｎｄ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ｖａｌｕｅｓ，ｂｕｔａｌｓｏｈａｖｅａｖａｒｉｅｔｙｏｆ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ｓ，ｓｕｃｈａｓＧＨＧ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Ｈｏｗｅｖｅｒ，ｔｈｅｒｅｗｅｒｅｒａｒｅｌｙｓｔｕｄｉｅｓｔｏｅｓｔｉｍａｔｅ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ｓｅｑｕｅ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ｃａｐａｃｉｔｉｅｓｏｆ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ｓａｎｄｅｖａｌｕａｔｅｔｈｅｉｒ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ｓｔｈｒｏｕｇｈｏｕｔｔｈｅｉｒｌｉｆｅｃｙｃｌｅｓ．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ｔｈｅ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ｉｎ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ｃｏｕｎｔｙ，Ｚｈｅｊｉａｎｇｐｒｏｖｉｎｃｅｗａｓｍｅａｓｕｒｅｄｂｙｌｉｆｅｃｙｃｌｅ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４１８０１２０４，４１９７１２６４）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１１⁃１６；　　修订日期：２０２０⁃０５⁃０８∗通讯作者Ｃｏｒｒｅｓｐｏｎｄｉｎｇａｕｔｈｏｒ．Ｅ⁃ｍａｉｌ：ｊｉａｏｗｊ＠ｉｇｓｎｒｒ．ａｃ．ｃ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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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３期　　　崔文超　等：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以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例　４３６３

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ｂａｓｅｄｏｎｔｈｅｄａｔａｏｆｆａｒｍｅｒｓｕｒｖｅｙｓ，ａｎｄｗａｓｃｏｍｐａｒｅｄｗｉｔｈｔｈａｔｏｆｔｈｅｌｏｃａｌ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Ｔｈｅｒｅｓｕｌｔｓｓｈｏｗｅｄｔｈａｔ：（１）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ｓｏｆ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ａｎｄ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ｗｅｒｅ６２６６．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ａｎｄ７５２０．０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ｗｈｉｌｅ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ｓｏｆｏｕｔｐｕｔｐｅｒｕｎｉｔｗｅｒｅ０．１２ｋｇＣＯ２⁃ｅｑ／ｙｕａｎａｎｄ０．２１ｋｇＣＯ２⁃ｅｑ／ｙｕａｎ，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Ｃｏｍｐａｒｅｄｗｉｔｈｔｈｅ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ｔｈｅ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ｅｍｉｔｔｅｄｌｅｓｓｇｒｅｅｎｈｏｕｓｅｇａｓ，ｈａｄｌｅｓｓ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ａｎｄｈａｄｈｉｇｈｅｒ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ａｎｄ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ｂｅｎｅｆｉｔｓ．（２）ＴｈｅＣＨ４ａｃｃｕｍｕｌａｔｅｄｉｎｔｈｅ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ｗａｓｔｈｅｍａｉｎｓｏｕｒｃｅ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ａｎｄｔｈｅ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ｉｎｐｕｔｔｏ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ｗａｓ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ｓｏｕｒｃｅ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Ｆｅｅｄｆｒｏｍ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ｗａｓａｎｏｔｈｅｒｓｙｓｔｅｍｉｎ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ｂｙ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ｍｅｔｈｏｄｎｏｔｏｎｌｙｅｎｒｉｃｈｅｓｔｈｅａｐｐｌｉｃａｂｌｅｔｙｐｅｓ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ｉｎ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ａｐ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ｂｕｔａｌｓｏｈａｓ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ｃｅｆｏｒ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ｏｆｏｔｈｅｒ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ｓｙｓｔｅｍｓ．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ｓｏｕｒｃｅ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Ｑｕａｎｔｉｆｙｉｎｇｔｈｅ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Ｑｉｎｇｔｉａｎ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ｌｉｆｅｃｙｃｌｅ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ｉｍｐａｃｔ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Ｇｌｏｂａｌｌｙ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Ｓｙｓｔｅｍｓ（ＧＩＡＨＳ）

态环境问题的日益加剧，促使人类社会开始反思农业发展的模式和技术［１⁃２］。与之相比，传统农业通过长期的农业生产实践，实现了农业生态系统各种要素的优化组合，维持了农业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并促进了农业生态系统中物质能量的良性循环，体现了独特的动态保护思想以及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理念［３⁃４］。为了保护具有全球重要性的传统农业系统，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于２００２年发起了“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Ｇｌｏｂａｌｌｙ统农业系统被认定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中国有１５项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位居各国之首。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Ｓｙｓｔｅｍｓ，ＧＩＡＨＳ）”保护倡议。截至２０２０年１月，全球共有２１个国家的５８个传有生物多样性保护［６］、土壤改良［７］、温室气体减排［８］、病虫草害控制［９］等多种生态功能。在全球气候变化背景下，传统农业系统在固碳减排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对于应对气候变化、保障粮食安全、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均具有重要意义［５］。然而，目前的研究多侧重传统农业生产过程中温室气体排放量的测算［１０⁃１２］，并没有从整个生产周期的角度出发对传统农业系统的固碳减排能力进行测算，更没有对其在固碳减排方面所产生的环境影响进行评价。

碳足迹（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是对某一活动引起的或某一产品生命周期内积累的直接和间接的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以ＣＯ２排放当量（ＣＯ２⁃ｅｑ）表示［１３⁃１４］。具体到农业生产系统，碳足迹由农业生产资料投入引起的间接温室气体排放和农业生产过程引起的直接温室气体排放两部分组成［１５］。生命周期评价（ＬｉｆｅＣｙｃｌｅ生产［１７⁃１８］、某一农作物生产［１９⁃２１］、不同田间管理措施［２２］等的环境影响评价上均得到应用。

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是评价某生产过程或活动整个生命周期内的环境负荷的一种工具［１６］。基于生命周期评价的碳足迹能够量化农业生产系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从而揭示农业生产活动及管理实践的环境影响，在大尺度农业

为了揭示传统农业系统固碳减排能力的环境影响，本文以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地浙江省青田县龙现村这些传统农业系统由农民世代传承并不断发展而来，不仅具有显著的经济、社会和文化价值［５］，而且具

现代农业以消耗大量资源和能源为基础，在带来粮食高产的同时也造成了生态系统退化、环境污染等生

为研究区，采用生命周期评价法对区内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碳足迹进行量化，通过对比分析揭示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的固碳减排能力及其环境影响，以期为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提供理论方法。

１　研究区概况

青田县地处浙江东南部，瓯江流域的中下游，１３００多年来当地农民一直保持着稻田养鱼的传统农业生产方式。稻田养鱼即稻鱼共生，通过利用水稻与田鱼之间的互生互惠关系，既能使水稻丰产，又能收获田鱼，还有效地保护了农田生态环境，同时实现了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２３］。２００５年６月，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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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稻鱼共生系统”认定为首批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里，水稻收割前约１个月收获田鱼，从鱼苗到可食用或可出售的田鱼一般需要２年。田鱼吃食杂草、觅食害虫，减少水稻病虫害的发生，觅食时搅动水体，不但可以改善田间通风透气状况，而且可以增加水体的溶氧，促进水稻生长［２５］；稻田为田鱼的生长、发育、觅食、栖息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稻花以及稻田内丰富的水生生物可以为田鱼提供饵料［２６］。受到现代化生产技术的影响，如今部分农民也会施用适量化肥和有机肥、使用环保型低浓度农药、投喂饲料以及利用小型机械，来提高稻田中水稻和田鱼的产量。

龙现村位于青田县城东南部的方山乡，是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的核心保护区。全村华侨数量８００多人，侨居世界３０多个国家。２０１９年，龙现村户籍人口为１５６０人，常住人口却仅为１６０人，其中从事农业生产的有３９户、约６０人，平均年龄在６０岁左右。受到青壮年劳动力力流失、白鹭捕食田鱼造成减产等影响，一些农民转而进行水稻单一种植，使得当地出现稻鱼共生和水稻单作两种生产模式。２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２．１　研究方法

稻鱼共生系统的生命周期从水稻播种开始，以水稻收获结束。在这一生命周期内，碳足迹主要由农业生产资料投入引起的间接温室气体排放和农业生产过程中引起的直接温室气体排放两部分构成（图１）。其中，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主要包括化肥、有机肥、农药、饲料、燃料等，农业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直接温室气体主要是指稻田排放的ＣＨ４和Ｎ２Ｏ。

相对于稻鱼共生系统，水稻单作系统在农业生产资

青田田鱼属鲤科，学名“瓯江彩鲤”，俗称“田鱼”［２４］。当地农民通常在水稻移栽４天左右将鱼苗放入田

料中没有饲料的投入，在生产过程中则因稻田中无鱼而２．１．１　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计算在稻田ＣＨ４和Ｎ２Ｏ排放上存在差异。

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ＣＦｉｎｐｕｔ）计算公式为：

ＣＦｉｎｐｕｔ＝

Ｆｉｇ．１　

图１　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核算边界

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ｂｏｕｎｄａｒｙ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ｎ

式中，ＣＦｉｎｐｕｔ是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ｎ为农业生产资料投入的种类，δｉ

∑ｉ＝１δｉ·ｍｉ

（１）

表示第ｉ种农业生产资料的投入量（ｋｇ／ｈｍ２），ｍｉ表示第ｉ种农业生产资料的温室气体排放因子（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

当地农民在稻田中投放的饲料以小麦、玉米为主，施用的化肥以氮肥、复合肥为主，耕地、收割、打谷过程中使用机器以消耗汽油为主。因此，对于稻鱼共生系统，农业生产资料投入主要考虑了氮肥、复合肥、农药、小麦饲料、玉米饲料和汽油６种；对于水稻单作系统，则主要考虑了氮肥、复合肥、农药和汽油４种。由于有机肥难以进行相关排放因子的量化，故在本研究中暂未考虑。２．１．２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计算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ｉｎｔｈｅｆｉｅｌｄ，ＣＦｆｉｅｌｄ）计算公式为：

ＣＦｆｉｅｌｄ＝ＣＦＮ２Ｏ＋ＣＦＣＨ４

式中，ＣＦｆｉｅｌｄ是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ＣＦＮ２Ｏ（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Ｎ２Ｏ）是稻田积累的Ｎ２Ｏｅｑ／ｈｍ２）。

（２）

的ＣＯ２排放当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ＣＦＣＨ４（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ＣＨ４）是稻田积累的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ｋｇＣＯ２⁃

ＩＰＣＣ报告显示，Ｎ２Ｏ是影响全球气候的主要温室气体之一，单位质量的Ｎ２Ｏ的全球增温趋势是ＣＯ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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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６５倍［２７］。本研究仅考虑了由于施用氮肥造成的Ｎ２Ｏ排放，其他原因造成的Ｎ２Ｏ排放暂未考虑。因此，稻田积累的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ＣＦＮ２Ｏ）的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ＣＦＮ２Ｏ＝Ｎ×ａ×

４４

×２６５２８（３）

式中，ＣＦＮ２Ｏ是稻田积累的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Ｎ是施用化肥中氮的折纯量（ｋｇＮ／ｈｍ２），ａ是Ｎ投入引起的Ｎ２Ｏ排放的排放因子，取值为０．００３ｋｇＮ２Ｏ⁃Ｎ／ｋｇＮ［２８］。

袁伟玲等［１１］在２００６—２００７年进行了连续两年的对照实验，研究表明稻鱼共生能有效抑制稻田ＣＨ４排放

并显著降低其温室效应。根据该研究结论，本文选取２年实验结果的平均值作为稻田积累的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２．１．３　农业生产碳足迹计算

当量，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分别为４０２４．５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和５０３５．８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

农业生产碳足迹（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Ｆｉｎｐｕｔ＋ＣＦｆｉｅｌｄ

式中，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为农业生产碳足迹（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ＣＦｉｎｐｕｔ为农业生产资料投入的间接温室气体排放量２．１．４　单位产值碳足迹计算

（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ＣＦｆｉｅｌｄ为农业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

（４）

为了对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进行综合评价，本文还计算了单位农业产值碳足迹（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ｏｕｔｐｕｔ，ＣＦｏｕｔｐｕｔ），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ＣＦｏｕｔｐｕｔ＝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Ｐ

（５）

式中，ＣＦｏｕｔｐｕｔ为单位农业产值碳足迹（ｋｇＣＯ２⁃ｅｑ／元），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为农业生产碳足迹（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Ｐ为单位２．２　数据来源

面积的农业产值（元／ｈｍ２）。

研究团队于２０１９年７月在浙江省青田县龙现村开展实地调研，针对从事农业生产的３９户农户进行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调查采用封闭式问卷结构，内容涉及土地利用、生产方式、投入产出、劳动力结构、经济收入等方面，共发放问卷３６份，回收３６份，其中有效问卷３５份，占当地从事农业生产农户总数的９０％。利用ＥＸＣＥＬ２０１６和ＳＰＳＳ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得到农业生产资料投入量、水稻和田鱼产量、农业产值等统计值。

各项农资投入的温室气体排放因子主要源于中国生命周期数据库ＣＬＣＤ０．７、Ｅｃｏｉｎｖｅｎｔ２．２数据库和相关研究结果（表１）。

表１　各项农资投入的温室气体排放因子

Ｔａｂｌｅ１　ＧＨＧ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ｆａｃｔｏｒｓｏｆｖａｒｉｏｕｓ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

项目Ｉｔｅｍ

化肥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

氮肥Ｎｉｔｒｏｇｅｎ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复合肥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

农药Ｐｅｓｔｉｃｉｄｅ饲料Ｆｅｅｄ

小麦Ｗｈｅａｔ玉米Ｃｏｒｎ

燃料Ｆｕｅｌ

　　ＧＨＧ：温室气体Ｇｒｅｅｎｈｏｕｓｅｇａｓ

汽油Ｇａｓｏｌｉｎｅ

排放因子

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ｆａｃｔｏｒ

数据来源Ｄａｔａｓｏｕｒｃｅ

１．５３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１．７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１．０１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０．７９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３．１２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１６．６１ｋｇＣＯ２⁃ｅｑ／ｋｇ

ＣＬＣＤ０．７［２９］ＣＬＣＤ０．７［２９］王钰乔等［３１］王钰乔等［３１］Ｌａｌ［３２］

Ｅｃｏｉｎｖｅｎｔ２．２［３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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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结果与分析

３．１　农业生产方式与生产资料投入

稻田养鱼总面积为１１．２ｈｍ２，水稻单作总面积为２．３ｈｍ２，分别占稻田总面积的８３％和１７％。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农资投入情况见表２。

表２　不同生产方式农资投入情况／（ｋｇ／ｈｍ２）

在调研的３９户农户中，有２户只种植水稻，有３户既有水稻单作又有稻田养鱼，其余均只进行稻田养鱼。

Ｔａｂｌｅ２　Ｔｈｅ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ｓ

生产方式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稻鱼共生

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

化肥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

农药Ｐｅｓｔｉｃｉｄｅ２．６３．１

饲料Ｆｅｅｄ

燃料Ｆｕｅｌ

氮肥复合肥

Ｎｉｔｒｏｇｅｎ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

１８１．８３００．０

６３０．６８９１．８

小麦Ｗｈｅａｔ２２０．４

玉米Ｃｏｒｎ３３６．１

汽油Ｇａｓｏｌｉｎｅ４２．７３５．７

水稻单作

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

从表２中可以看出，稻鱼共生系统的氮肥和复合肥施用量均明显低于水稻单作系统，仅为水稻单作系统氮肥和复合肥施用量的６０％和７０％。就施肥结构而言，在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中复合肥的施用量均高于氮肥，但是稻鱼共生系统的复合肥比例（７８％）略高于水稻单作系统（７５％）。

除了化肥投入，稻鱼共生系统的农药投入也低于水稻单作系统，约为水稻单作系统的８４％。相比之下，稻鱼共生系统的汽油投入却高出水稻单作系统的２０％，这主要是因为稻鱼共生农户在收获田鱼时也需要进行运输，对汽油的消耗高于水稻单作农户。在农资投入中最大的差异莫过于饲料投入，小麦饲料（２２０．４ｋｇ／３．２　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

ｈｍ２）和玉米饲料（３３６．１ｋｇ／ｈｍ２）的投入对稻鱼共生系统的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具有重要影响。

出，稻鱼共生系统的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为２０５８．９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低于水稻单作系统（２２００．４ｋｇＣＯ２⁃ｅｑ／

利用公式（１）计算得到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表３）。从表３中可以看

ｈｍ２）。就具体农业生产资料投入而言，稻鱼共生系统的化肥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明显低于水稻单作系统，仅

为水稻单作系统的６８％；农药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为４３．２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略低于水稻单作系统（５１．５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燃料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高出水稻单作系统的２０％；饲料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则高达４８８．１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这与农业生产资料投入分析呈现出类似的规律。

表３　不同生产方式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

饲料Ｆｅｅｄ

农药Ｐｅｓｔｉｃｉｄｅ４３．２５１．５

小麦Ｗｈｅａｔ２２２．６

玉米Ｃｏｒｎ２６５．５

Ｔａｂｌｅ３　ＧＨＧ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ｓｆｒｏｍ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ｉｎｐｕｔｓ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ｓ

化肥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

生产方式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稻鱼共生

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

氮肥Ｎｉｔｒｏｇｅｎ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２７８．２４５９．０

复合肥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ｆｅｒｔｉｌｉｚｅｒ１１１６．２１５７８．５

燃料Ｆｕｅｌ汽油Ｇａｓｏｌｉｎｅ１３３．２１１１．４

合计Ｔｏｔａｌ２０５８．９２２００．４

水稻单作

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

化肥投入温室气体排放是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的重要组成，在稻鱼共生系统中占比为６８％，而在水稻单作系统中占比高达９３％（图２）。其中，氮肥和复合肥投入温室气体排放量在稻鱼共生系统分别占到１４％和５４％，在水稻单作系统中则为２１％和７２％。可见，化肥投入对于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具有重要作用。农药、燃料占比不高，在稻鱼共生系统中为２％和６％，在水稻单作系统中为２％和５％，差异不大。饲料投入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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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３期　　　崔文超　等：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以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例　４３６７

２４％，对于稻鱼共生系统的农资投入ＣＯ２排放具有重要影响。

图２　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比例

Ｆｉｇ．２　ＰｒｏｐｏｒｔｉｏｎｏｆＧＨＧ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ｓｆｒｏｍ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ｉｎｐｕｔｓ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ａｎｄ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３．３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

利用公式（２）和（３）计算得到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表４）。从表４中可以看出，稻鱼共生系统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量为４２０７．８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明显低于水稻单作系统（５３１９．６低于水稻单作系统。

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不论是稻田排放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还是稻田排放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稻鱼共生系统均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一方面是稻田排放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与化肥的施用量密切相关，而农资投入分

析表明稻鱼共生系统的化肥施用量仅为水稻单作系统的６８％，另一方面，稻田排放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来自袁伟玲等［１１］的实验结果。研究表明，稻鱼共生系统中由于鱼的活动，增加了稻田土壤气体的交换，增强了ＣＨ４通过水体扩散外排的途径，因此稻鱼共生系统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低于水稻单作系统。

就构成而言，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占比较大，在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中分别占比９６％和９５％，对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有主要贡献；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则占比较少，在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中仅占４％和６％，对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的贡献远远低于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

表４　不同生产方式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量／（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

Ｎ２Ｏ的ＣＯ２排放当量

ＣＦＮ

２Ｏ

Ｔａｂｌｅ４　ＧＨＧ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ｓｆｒｏｍｔｈｅｆｉｅｌｄ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ｓ

生产方式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

稻鱼共生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水稻单作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

ＣＨ４的ＣＯ２排放当量

ＣＦＣＨ

４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量

ＣＦｆｉｅｌｄ

４２０７．８５３１９．６

１８３．３２８３．８

４０２４．５５０３５．８

３．４　碳足迹分析

利用公式（４）计算得到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表５）。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为６２６６．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低于水稻单作系统（７５２０．０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这说明相对于水稻单作系统稻鱼共生系统环境影响更小，具有较好的环境效益。与王兴等［１５］对中国水稻生产的碳足迹的研究结果相比，研究区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６２６６．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低于浙江省２００４—２０１４年水稻生产的年均碳足迹（６６２７．６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但高于全国水稻生产年均碳足迹（５８０４．９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研究区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同时超过了全国和浙江省的平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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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３６８　生　态　学　报　　　

Ｔａｂｌｅ５　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ｎｍｏｄｅｌｓ

表５　不同生产方式碳足迹／（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

４０卷　

生产方式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

稻鱼共生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水稻单作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

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

ＣＦｉｎｐｕｔ

２０５８．９２２００．４

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

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ｉｎｔｈｅｆｉｅｌｄＣＦｆｉｅｌｄ

４２０７．８５３１９．６

农业生产碳足迹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６２６６．７７５２０．０

农业生产碳足迹的核算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如数据来源、核算内容、核算方法等，因此研究结果之间的可比性受到一定影响。尽管如此，从比较结果依然可以看出，稻鱼共生系统的碳足迹并不低，主要原因在于白鹭的捕食增多，导致稻鱼共生系统自然生态协调机制受到干扰，这使得农户不得不增加肥料投入和饲料投入。

在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中，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与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的贡献比约为２∶１；而在水稻单作系统中，生产过程温室气体排放所占比例超过７０％，农资投入温室气体排放所占比例不足３０％（图３）。就具体构成而言，农业生产过程积累的ＣＨ４和化肥投入在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中的比重最大，分别占比６４％和２２％，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也表现出相似的规律。不同的是，稻鱼共生系统中饲料投入引起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在碳足迹中占比达８％，成为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的重要组成。３．５　单位产值碳足迹

运用市场价格法，对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

单位面积经济价值进行了计算。２０１８年当地稻谷市场平均价格为３．０元／ｋｇ，当地田鱼价格为１００．０元／ｋｇ，根据公式（５）可以计算出青田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单位产值碳足迹（表６）。

然而，稻鱼共生系统中田鱼产量为３１８．３ｋｇ／ｈｍ２，为稻鱼共生系统增加产值３１８３０．０元／ｈｍ２。由于额外增加了鱼的经济收入，稻鱼共生系统单位面积产值（５２３２３．６元／ｈｍ２）比水稻单作系统（３６２２５．０元／ｈｍ２）高出４４％。

表６　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单位产值碳足迹

Ｔａｂｌｅ６　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ｏｕｔｐｕｔｏｆ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ａｎｄ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项目Ｉｔｅｍ

水稻Ｒｉｃｅ田鱼Ｆｉｓｈ

单位面积产值Ｏｕｔｐｕｔｐｅｒｕｎｉｔａｒｅａ／（元／ｈｍ２）单位产值碳足迹ＣＦｏｕｔｐｕｔ／（ｋｇＣＯ２⁃ｅｑ／元）

稻鱼共生系统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２０４９３．６３１８３０．０５２３２３．６

０．１２３１８．３６８３１．２

水稻单作系统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１２０７５．０３６２２５．０

图３　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构成

　Ｆｉｇ．３　Ｃｏｍ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ｒｉｃｅ⁃ｆｉｓｈ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ａｎｄｒｉｃｅｍｏｎｏ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ｙｓｔｅｍ

稻鱼共生系统的水稻单位面积产量比水稻单作系统低４３％，因此稻鱼共生系统水稻单位面积产值较低。

产量／（ｋｇ／ｈｍ２）产量／（ｋｇ／ｈｍ２）

产值／（元／ｈｍ２）产值／（元／ｈｍ２）

３６２２５．０

０．２１

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ｃｎ

　１３期　　　崔文超　等：基于碳足迹的传统农业系统环境影响评价———以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例　４３６９

ｅｑ／元），这说明稻鱼共生系统不仅产值更高，而且单位产值温室气体排放更少。可见，相对于水稻单作系统，稻鱼共生系统具有更高的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４　结论

本研究通过浙江省青田县龙现村的农户调查数据，利用生命周期评价法对稻鱼共生和水稻单作两种生产方式的碳足迹进行了核算。研究发现，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为６２６６．７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单位产值碳足迹为０．１２作系统相比，稻鱼共生系统排放的温室气体更少，环境影响更小，生态和经济效益更高。

ｋｇＣＯ２⁃ｅｑ／元，水稻单作系统碳足迹为７５２０．０ｋｇＣＯ２⁃ｅｑ／ｈｍ２，单位产值碳足迹为０．２１ｋｇＣＯ２⁃ｅｑ／元。与水稻单

农业生产过程积累的ＣＨ４是碳足迹的主要来源，在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碳足迹中分别占比

从表６可以看出，稻鱼共生系统单位产值碳足迹为０．１２ｋｇＣＯ２⁃ｅｑ／元，低于水稻单作系统（０．２１ｋｇＣＯ２⁃

６４％和６７％。农资投入中的化肥投入是碳足迹的第二来源，在稻鱼共生系统和水稻单作系统的碳足迹中分别占比２２％和２７％。农资投入中的饲料投入是稻鱼共生系统碳足迹的另一重要来源，所占比例高达８％。尽管和饲料投入的增加正面临着生态环境风险的增加，不得不引起重视。

本文的创新点在于从农户实地调研数据入手进行碳足迹分析，从而更为真实和有效地反映当地农业生产系统对环境产生的影响。农户调研数据也为研究农户行为对于碳足迹的影响提供了基础，这也成为未来的研究方向。另一方面，通过碳足迹的方法对青田稻鱼共生系统的环境影响进行量化，丰富了碳足迹在实际应用中的适用类型，对于其他传统农业系统的环境影响评价也具有借鉴意义。

尽管如此，利用碳足迹方法评估农业生产的环境影响仍然存在局限性。首先，农业生产资料投入品的实际情况存在差异，使用数据库或国外的参考数据会使核算结果产生一定偏差。再者，人力、畜力、土壤碳变化等也需要考虑，但是具体应用时往往会受到实际情况的限制［３３］。另外，ＣＨ４和Ｎ２Ｏ排放量的核算很难做到准确，即使以某一可靠实验数据作为标准，也会因实际差异导致结果出现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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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３⁃６８．

［３］　焦雯珺，闵庆文，成升魁，张丹．基于生态足迹的传统农业地区生态承载力分析———以浙江省青田县为例．资源科学，２００９，３１（１）：［４］　李文华．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发展．农业环境科学学报，２０１５，３４（１）：１⁃６．

稻鱼共生系统的温室气体排放比水稻单作系统低，然而与相关研究结果的比较反映出稻鱼共生系统由于肥料

［５］　闵庆文．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一种新的世界遗产类型．资源科学，２００６，２８（４）：２０６⁃２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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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２（６）：２０５２⁃２０６０．

ｄ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ａｎｄｄｉｓｅａｓｅｃｏｎｔｒｏｌｉｎｒｉｃｅ．Ｎａｔｕｒｅ，２０００，４０６（６７９７）：７１８⁃７２２．２００８，４（３）：２６６⁃２７２．２６２⁃２６５．

［１１］　袁伟玲，曹凑贵，李成芳，展茗，蔡明历，汪金平．稻鸭、稻鱼共作生态系统ＣＨ４和Ｎ２Ｏ温室效应及经济效益评估．中国农业科学，２００９，［１２］　ＺｈａｎｇＪＥ，ＯｕｙａｎｇＹ，ＨｕａｎｇＺＸ，ＱｕａｎＧＭ．Ｄｙｎａｍｉｃ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ｏｆＣＨ４ｆｒｏｍａｒｉｃｅ⁃ｄｕｃｋｆａｒｍｉｎｇｅｃｏｓｙｓｔｅｍ．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ｏｎ，［１３］　ＷｉｅｄｍａｎｎＴ，ＭｉｎｘＪ．Ａｄｅｆｉｎｉｔｉｏｎ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ＰｅｒｔｓｏｖａＣＣ，ｅｄ．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Ｔｒｅｎｄｓ．Ｈａｕｐｐａｕｇｅ，ＵＳＡ：Ｎｏｖａ

２０１１，２（５）：５３７⁃５４４．

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ｃｎ

４３７０　生　态　学　报　　　４０卷　

［１４］　ＤｕｂｅｙＡ，ＬａｌＲ．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ａｎｄ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ｉｌｉｔｙ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ｓｙｓｔｅｍｓｉｎＰｕｎｊａｂ，Ｉｎｄｉａ，ａｎｄＯｈｉｏ，ＵＳＡ．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ｒｏｐ［１５］　王兴，赵鑫，王钰乔，薛建福，张海林．中国水稻生产的碳足迹分析．资源科学，２０１７，３９（４）：７１３⁃７２２．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ＦｏｏｄＥｎｇｉｎｅｅｒｉｎｇ，２００９，９０（１）：１⁃１０．Ｉｍｐｒｏｖｅｍｅｎｔ，２００９，２３（４）：３３２⁃３５０．

ＳｃｉｅｎｃｅＰｕｂｌｉｓｈｅｒｓ，２００８：１⁃１１．

［１６］　ＲｏｙＰ，ＮｅｉＤ，ＯｒｉｋａｓａＴ，ＸｕＱＹ，ＯｋａｄｏｍｅＨ，ＮａｋａｍｕｒａＮ，ＳｈｉｉｎａＴ．ＡｒｅｖｉｅｗｏｆＬｉｆｅＣｙｃｌｅ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ＬＣＡ）ｏｎｓｏｍｅｆｏｏｄｐｒｏｄｕｃｔｓ．［１７］　ＳａｈＤ，ＤｅｖａｋｕｍａｒＡＳ．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ｃｒｏｐｃｕｌｔｉｖａｔｉｏｎｉｎＩｎｄｉａ．Ｃａｒｂｏｎ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２０１８，９（３）：２１３⁃２２５．

ｃｕｌｔｉｖａｔｉｏｎｉｎＣｈｉｎａｓｉｎｃｅ１９７８．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ｌｅａｎｅｒ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２０１６，１４２：１６２９⁃１６３７．

［１８］　ＨｕａｎｇＸＭ，ＣｈｅｎＣＱ，ＱｉａｎＨＹ，ＣｈｅｎＭＺ，ＤｅｎｇＡＸ，ＺｈａｎｇＪ，ＺｈａｎｇＷＪ．Ｑｕａ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ｆｏｒ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ｐｕｔｓｏｆｇｒａｉｎｓ［１９］　刘松，王效琴，崔利利，段雪琴，赵加磊．关中平原饲料作物生产的碳足迹及影响因素研究．环境科学学报，２０１７，３７（３）：１２０１⁃１２０８．［２０］　宋博，穆月英．设施蔬菜生产系统碳足迹研究———以北京市为例．资源科学，２０１５，３７（１）：１７５⁃１８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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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　ＣｌａｖｒｅｕｌＪ，ＢｕｔｎａｒＩ，ＲｕｂｉｏＶ，ＫｉｎｇＨ．Ｉｎｔｒａ⁃ａｎｄｉｎｔｅｒ⁃ｙｅａｒｖａｒｉａｂｉｌｉｔｙｏｆ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ｃａｒｂｏｎｆｏｏｔｐｒｉｎｔｓ⁃Ａ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ｙｏｎｆｉｅｌｄ⁃ｇｒｏｗｎｔｏｍａｔｏｅｓ．［２２］　刘晶晶，张阿凤，冯浩，邹小阳，陈海心．不同灌溉量对小麦⁃玉米轮作农田生态系统净碳汇的影响．应用生态学报，２０１７，２８（１）：［２３］　刘某承，张丹，李文华．稻田养鱼与常规稻田耕作模式的综合效益比较研究———以浙江省青田县为例．中国生态农业学报，２０１０，１８［２４］　丁伟华，李娜娜，任伟征，胡亮亮，陈欣，唐建军．传统稻鱼系统生产力提升对稻田水体环境的影响．中国生态农业学报，２０１３，２１（３）：［２５］　谢坚，刘领，陈欣，陈坚，杨星星，唐建军．传统稻鱼系统病虫草害控制．科技通报，２００９，２５（６）：８０１⁃８０５，８１０⁃８１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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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ｃ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