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让经验成为智慧

８２教师成长研究　反思：让经验成为智慧　温海英　摘　要：反思在教师专业成长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教师通过对教育　教学经验的反思，可以使经验理性上升为规律，变成明确的认识以指导教　学实践；可以让我们从惯性思维中跳出，构建出新的经验，从而丰富我们　的教学经验，让教学实践更加有效；还能让我们修正错误的经验，改变心　智模式，从而提高实践能力，获得教育智慧。　关键词：教学经验　反思　教育智慧　专业成长　温海英，女，新疆昌吉州教育教学研究中心，中学政治教研员，中学　高级教师。　教学经验是教师在具体的日常教学实践中的经历与体验，以及由此而获得的教育教学知识或技能。　可以说，教学的过程给了我们丰富而可贵的经验，但唯其反思，这些教学经验才能成为我们获得教育智　慧的阶梯和钥匙。教学反思是教师对教育教学实践的再认识、再思考，即对自己教育行为乃至教育细节　的一种追问、审视、推敲、质疑、批判、肯定、否定。有效教学的实现永远根植于教师对“教学经验”的　不断反思中。　反思是一种植根于教师内心的、致力于不断丰富与完善教学实践的力量。教师有能力对自己的教育　行动加以省思、研究和改进，有能力创生自己的教育知识。波斯纳有一个著名的公式：成长一经验＋反　思。这里的“成长”就代表着获得教育智慧。那么，反思是如何把教育经验变为教育智慧的呢？　一、反思可以使有效的经验上升为规律　在教学实践中，有许多经验我们认为是有效的。有些教师也正是积累了这样的经验，形成了自己的　“经验理性”。而不断的反思，让我们对许多教学问题产生疑问和兴趣，使得我们吸纳知识的欲望会随之　增强。再通过阅读和学习，与理论对接，我们就会将经验理性（偶尔的发现）上升到规律，变成一种明确　的稳定的认识。　在多年前的地区骨干教师展示课活动中，李老师在大家的期待中上了一节高三的课一一“国家利益　是国际关系的决定因素”。但展示课并没有像我们和他自己期待的那样充满师生的活力和智慧：情境和　问题给出后，不论教师如何启发，学生都很沉默。最后，只能由他自己分析其中的原因。课后，李老师　很郁闷，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相反，他认为自己的教学设计没有问题，在自己的班里上效果良好，　这个经验让他认为在其他学校上也会如此。　几年后，李老师又在学校骨干教师教研活动中上了一节课——“投资理财方式”之“股票、债券、保　险”。当时恰逢全球金融危机，李老师以此入题，将“小戴”在危机前后投资股票先赚后赔，继而辗转于　股票、债券、保险之间的理财经历，设计成简洁具体的系列情境和问题，让学生置身其中。通过分析小　戴的经历，了解了各种金融产品的特点，初步认识到合理理财的重要性。期问他还分享了巴菲特“别人　反思：让经验成为智慧８３　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的投资智慧。整堂课在妙趣横生中结束。　李老师对前后两节课进行了反思。两节效果迥异的课，从正反两方面让他觉察到：应该根据教学目　标为学生提供具体可感的案例和相应的问题，帮助学生独立思考。前一节课是因为情境不具体，学生无　法思考。学生没有经验的时候，便需要我们为他们建构一个经验场，而这个建构的经验要与实际体验有　相似之处，如具体、有细节、完整等。他在一次教研活动中总结了自己的经验：“首先，案例选择必须　是具体的、微观的、能够找到真实的生活原型的。其次，案例选择应该来自学生的生活经验或接近学生　的生活经验，是具有趣味性的真实的生活场景，能够对达成目标起到“支架”作用。最后，案例应有利于　开展合作学习和对话教育，实现“三维”目标。”　２００９年参加骨干教师培训，了解了维果茨基建构主义教育思想后，李老师进一步在理论和自己的经　验之间找到了连接，使他更加清晰地领悟了失败与成功的深层原因：前一节课，没有在学生的最近发展　区里为他们提供具体的帮助，没有激发出学生的思考。后一节课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学生获得了思考的　脚手架，即给学生提供的一个个具体、有细节、完整的问题情境，激活了学生的思考。　此时，他的经验理性就上升为理论理性（即规律），超越了经验的局限性。在经验理性时期，对总结　出的经验，将信将疑，会应用，但可能不会一以贯之。一旦上升到理论理性，认识了规律，我们的教学　行为，就会自觉遵循这个规律，把它变为追求的价值。　二、反思让我们跳出惯性思维，构建出新的经验　任何经验一旦形成，就会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也就是保守性。教学经验的这种稳定性会潜移默化地　影响到教师的各个方面，久而久之使教师个人在处理教学问题时形成思维定势。如有的教师会受最初的　教学经历的影响，形成一些惯常的教学行为，在繁重的教学工作的重压下，我们失去了对它的警觉；还　有许多教师会固守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尽管教学情境在变，学生在变，我们还是喜欢用不变的方法应　对万变的现实，这样可能不费气力，但教学效果一定很差。许多教师，尽管在内心中产生厌倦，但由于　不愿意多用力多动脑，就一直延续这样的方式。善于反思的教师，会觉察到惯常思维的不合理处，不能　忍受这样的状况，就会想办法突围。　做题、讲题、订正试卷，基本上成了复习课的套路。我们去许多学校听复习课，多少年来大部分教　师一直沿用这样的方法。多数教师因认定这是复习课必然的选择而放弃尝试其他的方法。但总有一些教　师，对自己一成不变的做法感到厌倦，试图做一些新的探索。俞老师从这个经验中跳出来，发现复习课　可以用游戏的方式来上，效果很好：　“最近的初三复习是枯燥的，每天不是做题讲题就是在讲知识点，我深切感受到了学生的疲惫，其　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兴趣，是如此的重要，要找到兴趣点，把学生调动起来，让我自己也体验到　乐趣。为什么我们不轻松一点，把复习当成一场游戏呢？”　被自己疲惫的感觉牵引，想让自己和学生在快乐中学习。俞老师反思了自己的教学，在第二天做了　一个小小的改变：“以前我生怕学生漏掉任何一个知识点，所以不厌其烦地讲解，可是孩子们似乎并不　感兴趣。今天我和他们玩了个游戏：我不再苦口婆心地讲题了，而是他们先做，再展示，我马上给出分　数，但不说理由，而是让大家说。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居然也说得八九不离十，我再总结点拨，效果很　不错。”这种成功的新经验鼓励她继续探索：“今天继续探索游戏教学。在归纳知识点的环节，我不再喋　喋不休地讲，而是把知识点分解承包给各小组，让他们去归纳总结还要负责给其他同学讲解，并回答同　学们的问题。有不足之处我画龙点睛地讲两句，他们听得分外认真。我们真不要低估学生的能力，他们　做得真棒。”这些做法完全跳出了原有的经验框框，构建出一种新的经验。在这个经验里，学生主动学习　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实践效果优于先前。　对现有经验的一种不满足，促使我们反思当下的经验。当然，还有一些教师有自己的教学追求，一旦　发现惯有的教学经验不能帮助自己实现这些追求，他们就会主动打破已有的经验束缚，寻求新的途径。　王老师一直在省重点中学带文科实验班的思想政治课，面对高考，出题、考试、讲评是每天必做的　功课。她意识到常规的方法不能很好培养学生较深的思维能力，就改变自己为学生出模拟题的一贯做　法，让权于学生。尤其是主观题，为学生提供一定的时政材料，学生以小组合作的方式，分析、提取相　关联的内容，形成有主题的背景材料，提出合理的、有梯度的问题，自己给出解释。这样，学生既理解　８４教师成长研究　了哲学、经济学原理，又理解了原理在生活中的体现，透过现象认识了本质。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　他们自己归纳分析推理获得的。　教师就是这样通过反思不断打破教学经验定势的影响，让自己的教学经验丰富起来，也使自己的课堂有　效起来。　三、反思可以修正错误的经验，改变错误的心智模式　由于我们对事物认识水平有限，有时我们会从自己的教学经历中总结出一些背离教育本质的认识，　形成错误的经验。许多老师在多年的教学中会一直受错误的教学经验的指导，而经历着失败的教学生　涯。对这样的经验进行恰当的反思，能使我们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心智模式，从而改变认识和态度，由此　提高实践的效果。　雷夫・艾斯奎斯在《第５６号教室的奇迹》里有这样一段描述：某天，有些家长要求我们惩处任教于　本校的一名教师，部分家长甚至要求开除他。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三年级学生艾力克斯的书包很乱，实　际上，比“乱”还可怕。艾力克斯的老师原本可以把握这次机会对他进行教育，但他却对着艾力克斯大吼　大叫，还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桌上给同学看。接着，他叫学生去他车上拿照相机，把桌上的一片狼　藉拍下来，还对艾力克斯说，他会在家长返校夜向所有来宾展示这张照片，让大家知道他有多邋遢。最　后，这位教师还做了一件事情：他对全班同学说，大家如果有垃圾要丢，不要丢到垃圾桶，直接丢到艾　力克斯桌上就好了。　现在，艾力克斯的父母就在我的办公室，激动地要我通报校领导。那名年轻的教师涕泪纵横，一副　悔恨无比、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向我走来，怒气冲冲地自我辩解：“但是我觉得这么做没错，达到效果　了啊……艾力克斯的书包现在干净多了。”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教师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教育机会。他原　本可以协助艾力克斯学习整齐的价值，让他变成一个更好的学生，但是他把事情搞砸了。这种伤害要好　几个月才能弥补，这位教师却不明白自己造成了什么伤害。　艾力克斯的老师为被要求开除而感到委屈，因为他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如果家长和学校都没　有反应，他可能还会认为自己的方法十分恰当，是今后教学中遇到类似情况可以借鉴的经验。但这确实　是一个错误的经验：艾力克斯的书包整齐了，不是因为他明白了整齐有序的价值而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方　式，而是因为他害怕老师会羞辱他并让他当众丢丑而产生的暂时行为。在我们的教学生涯中，有多少类　似的没有经过反思的错误经验支配着我们的教育行为。　高中理科班的政治教师很难当，大多数理科班的学生基本上把政治课当做休息课。教师前一天费心费　力备的课，第二天在昏昏欲睡的学生面前都化为乌有。带理科班的政治教师，大多于己于学生也采取敷衍　的态度。结果，我们发现，几轮下来，多数教师的教学水平长进很慢。之所以这样，教师在教学中形成了　一些的错误经验：理科班，怎么讲学生都不会有兴趣，情况都不会有改观，将就着让学生过学业水平考试　韩老师带的是理科班。我有次去听了她的一节哲学课“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学生看书、讨论、听教　就行了。在这种错误经验的暗示下，许多教师也就失去了改进教学的动力，日复一日，失去了教学的兴趣。　师举例，发言阐述观点，补充事例，看不出是理科班学生。私下交流，韩老师道出了她教理科班的经　验：之前她觉得自己的教学生活很痛苦，因为每天不得不面对无精打采的学生。后来她反思自己的痛　苦，意识到是自己的放弃造成了这样的恶性循环。她试图去改变自己对理科班的看法，让自己的课符合　理科生的特点，在课堂中组织小组讨论，鼓励学生发表观点，学生渐渐地喜欢上了她的课。　雷老师也是在经历了许多错误之后，通过反思，修正了错误的经验：早年的时候，我也曾计划在开　学第一天给孩子来点下马威，让他们清楚我才是老大。有些同事也采取相同的做法，我们曾共享使孩子　们守规矩的“成功”果实。看到其他班级吵闹失控，我们愚蠢地恭贺彼此的教室有多安静、孩子们多守秩　序、每Ｈ课程进行得多么顺利。后来，他认识到孩子之所以守规矩是因为恐惧。意识到这一点，他努力　改变，在班级管理中，把孩子的犯错变成一个个教育的机会，终于用“信任”取代了“恐惧”。　总之，反思可以将经验上升到规律，让我们跳出惯性思维，改变心智模式，从而提高实践能力，获　得教育智慧。　（责任编辑：王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