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身如虫行案
陈某,男,75岁,长沙市人。门诊病例。初诊(2003年9月7日):患者自诉一身皮肤瘙痒,已1年不愈。可是近3个月来,其皮肤瘙痒仅时作时止,犹可忍耐,难耐之症则是一身皮肤竟时时有如虫子爬行一般。时或在上肢,时或在下肢,时或及于胸腹、背部,时或及于头面部,总以四肢发作为甚。夜间亦发,以至夜寐不安。由于发作之时,是一种虫蚁爬行之感,因此每常脱开衣服去查找,但并未发现虫蚁、跳蚤、虱子以及其它虫类杂物。患者一再诉述,此种虫行的感受比一身瘙痒更为痛苦。察其身上并无疮疹,惟见其下肢轻度浮肿。询及四肢畏冷。并觉四肢酸重,精神疲乏。舌苔薄白而滑。脉细缓。辨证:气虚皮水证。治法:益气通阳化水。主方:防己黄芪汤合黄芪赤风汤。处方:黄芪40 g,汉防己10 g,茯苓皮3O g,桂枝6g,防风10 g,赤芍10 g,甘草6 g。7剂,水煎服。二诊(9月14日):诉一身如虫行的发作次数明显减少,双下肢浮肿已除,疲乏酸重感亦觉减轻。舌脉如前。仍拟原方微调剂量再进。
/处方:黄芪40 g,汉防己8 g,茯苓30 g,桂枝4 g,防风10 g,赤芍10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三诊(9月24日):诉上症大减,近3日以来,身如虫行之感仅偶有发作,且感觉轻微。双足酸重明显减轻,精神亦明显转佳,但原患身痒未除。舌苔薄自.脉细。再拟原
方加减,以巩固疗效。
处方:黄苠30 g,汉防己6 g,茯苓30 g,桂枝3 g,防风10 g,赤芍1O g,刺蒺藜15 g,乌蛇肉15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按:身如虫行之症,《伤寒论》谓其属虚,“阳明病,。。。其身如虫行皮中状者,此以久虚故也。”本案患者年迈体弱,又见疲乏,脉细,属气虚无疑。然患者双足浮肿而酸重,且舌上见薄白滑苔,是水气病之征。《金匮要略》云:“皮水为病,四肢肿,水气在皮肤中,四肢聂聂动者,防己茯苓汤主之。”可见,本案患者既属气虚,又兼皮水,故防己茯苓汤在所必用。又黄芪赤风汤出自《医林改错》,王清任谓此方“能使周身之气通而不滞,血活而不瘀”,故借用之。
2、右乳下筋痛硬肿案
刘某,女,38岁,长沙市望城县某机关职工。门诊病例。
初诊(2004年4月11日):诉1个月前发病,初起时,自觉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腹部阵发痉挛疼痛。数日之内。其疼痛处逐渐肿起。疼痛也随之加剧。医院诊断为“肋问神经炎”、“肋间神经痛”.但经治月余未愈。诊见患者自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腹部,肿起呈一条直线,凸出皮肤,约有筷子粗细,长约尺许,宛如一根铁丝埋在皮下。坚硬不移,疼痛拒按。其痛日夜不休,人夜益甚,以至彻夜不得眠而呼叫声不绝。察其疼痛硬肿处并无发热,皮色不变,并非痈肿。询其发病之前是否有过大怒或过于忧思等情志刺激?答日:“虽有过,但已如过往烟云了。”舌淡红略紫,苔薄白。脉弦。
辨证:肝经经脉瘀阻。治法:疏肝理气。祛瘀止痛。主方:血府逐瘀汤。
处方:柴胡10 g,枳实10 g,赤芍1O g,当归尾10 g,川芎1O g,生地10 g,桃仁lO g,红花4 g,玄胡15 g,甘草6 g。l0剂,水煎服。
二诊(4月21日):右乳下硬肿之筋已消减过半,凡消减处,疼痛亦随之消除,现仅右
侧少腹尚有一段硬肿未消,约有2~3寸许。舌脉如前,仍拟原方合金铃子散再进。
处方:柴胡10 g,枳实10 g,赤芍10 g,当归尾1O g,川芎l0 g,生地10 g,桃仁lO g,红花4 g,玄胡15 g,川I楝子10 g,川牛膝10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三诊(5月5日):右乳下一条线之硬肿已全消,其疼痛已完全解除。患者要求继续服药,巩固疗效。舌苔薄白,脉弦细。改拟逍遥散合金铃子散以善后之。
处方:当归尾10 g,赤芍10 g,炒白术1O g,茯苓10g,柴胡10 g,玄胡l0 g,Jll楝子l0 g,郁金15 g,甘草6g。1O剂,水煎服。
按:右乳下缘,期门穴所在.从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腹部,属足厥阴肝经所过。《灵枢?经脉》云:“足厥阴之脉。。。过阴器,抵少腹。。。上贯膈,布胁肋。”夫肝主气机疏泄,又主藏血。若肝气失疏而郁滞.则血随气郁而为痛为胀。本案患者即是因肝气郁滞而致气血瘀阻之证。用血府逐瘀汤,一以疏肝理气,一以活血逐瘀,故取效甚佳。
3、少腹胀满小便频数案
胡某,女,42岁,湖南省某机关职工。门诊病例。
初诊(2002年3月7日):患者自诉在1个月前,某日下午7时开始与朋友们打牌,直至次日凌晨1时许。由于当晚兴致特别高,其间只顾喝茶水,竞忘入厕小便,下牌桌后方觉小腹甚胀,小便急迫,慌忙人厕小便。但排完小便之后,仍觉少腹膀胱部胀满不舒。次日,其少腹胀满不舒逐渐明显,且每次解小便之后,仍觉小便未净,以致频频人厕,小便次数明显增多,白日尚可忍受,迨至夜晚则因小便次数过多而严重影响睡眠。如果强忍不尿.甚则
小便自遗。经医院检查,诊断为膀胱炎。但经用中西药治疗月余,其少腹胀满、小便频数均未见减轻。诊见患者精神明显疲乏,舌淡苔薄白而滑,脉细缓。
辨证:气化不利,膀胱蓄水。主方:春泽汤。治法:化气利水,兼以益气。
处方:党参20 g,炒白术lO g,茯苓15 g,猪苓10 g,泽泻10 g,桂枝6 g,乌药10 g。7剂,水煎服。
二诊(3月14日):诉少腹胀满明显减轻,小便频数亦显减。舌脉如前。拟前方再进。
处方:西洋参片10 g,炒白术10 g,茯苓15 g,猪苓1O g,泽泻1O g,桂枝5 g,乌药l0 g。7剂,水煎服。旬日之后,患者前来告知,诸症悉愈,精神转佳。
按:《素问?灵兰秘典论》云:“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素问?宣明五气篇》又云:“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小便的排泄正常与否,取决于膀胱的气化功能。本案患者因忍尿过度,使膀胱的气化功能受损,出现少腹胀满,小便频数。甚则小便自遗。此与《伤寒论》所指膀胱蓄水证相似,《伤寒论》之蓄水证,是由外受寒邪伤及膀胱,影响气化,造成蓄水。而本案病证是由忍尿过度伤及膀胱,影响气化而为蓄水,二者病因不同,病机则一。
4、右乳下筋痛硬肿案
刘某,女,38岁,长沙市望城县某机关职工。门诊病例。
初诊(2004年4月11日):诉1个月前发病,初起时,自觉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腹部阵发痉挛疼痛。数日之内。其疼痛处逐渐肿起。疼痛也随之加剧。医院诊断为“肋问神经炎”、
“肋间神经痛”.但经治月余未愈。诊见患者自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腹部,肿起呈一条直线,凸出皮肤,约有筷子粗细,长约尺许,宛如一根铁丝埋在皮下。坚硬不移,疼痛拒按。其痛日夜不休,人夜益甚,以至彻夜不得眠而呼叫声不绝。察其疼痛硬肿处并无发热,皮色不变,并非痈肿。询其发病之前是否有过大怒或过于忧思等情志刺激?答日:“虽有过,但已如过往烟云了。”舌淡红略紫,苔薄白。脉弦。
辨证:肝经经脉瘀阻。治法:疏肝理气。祛瘀止痛。主方:血府逐瘀汤。
处方:柴胡10 g,枳实10 g,赤芍1O g,当归尾10 g,川芎1O g,生地10 g,桃仁lO g,红花4 g,玄胡15 g,甘草6 g。l0剂,水煎服。
二诊(4月21日):右乳下硬肿之筋已消减过半,凡消减处,疼痛亦随之消除,现仅右侧少腹尚有一段硬肿未消,约有2~3寸许。舌脉如前,仍拟原方合金铃子散再进。
处方:柴胡10 g,枳实10 g,赤芍10 g,当归尾1O g,川芎l0 g,生地10 g,桃仁lO g,红花4 g,玄胡15 g,川I楝子10 g,川牛膝10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三诊(5月5日):右乳下一条线之硬肿已全消,其疼痛已完全解除。患者要求继续服药,巩固疗效。舌苔薄白,脉弦细。改拟逍遥散合金铃子散以善后之。
处方:当归尾10 g,赤芍10 g,炒白术1O g,茯苓10g,柴胡10 g,玄胡l0 g,Jll楝子l0 g,郁金15 g,甘草6g。1O剂,水煎服。
按:右乳下缘,期门穴所在.从右乳下缘直至右侧少
腹部,属足厥阴肝经所过。《灵枢?经脉》云:“足厥阴之脉。。。过阴器,抵少腹。。。上
贯膈,布胁肋。”夫肝主气机疏泄,又主藏血。若肝气失疏而郁滞.则血随气郁而为痛为胀。本案患者即是因肝气郁滞而致气血瘀阻之证。用血府逐瘀汤,一以疏肝理气,一以活血逐瘀,故取效甚佳。
5、四肢灼热麻木案
袁某,男,39岁,湖南省某企业职工。门诊病例。
初诊(2006年6月20日):患者自诉两个月前开始感到四肢发热,上肢自肩至肘乃至手指.下肢自股至胫乃至足掌,肌肤感到灼热,宛如涂抹了辣椒水一般,其火辣之状,昼夜不减。并兼四肢麻木,入夜则麻木尤甚。但其胸腹及腰背等躯干部位却并无灼热麻木感.自用体温表屡测体温均为正常。去医院做过一系列检查,均未发现异常病变。诊见其四肢皮肤不红不肿,以手触之。其温度并不显高,略发低热状。然其四肢肌肉则较显松弛。询及四肢疲乏无力,伴有口渴、尿黄、自汗、微微畏风等症。舌红苔少而黄,脉象细数。
辨证:阴津损伤,风热之邪客于四肢。治法:养阴清热,疏风通络。主方:当归六黄汤合黄芪赤风汤。
处方:黄芪30 g,当归10 g,生地15 g,熟地15 g,黄连3 g,黄芩10 g,黄柏6 g,防风10 g,赤芍10 g,知母15 g。10剂。水煎服。
二诊(6月30日):诉四肢发热显减,四肢麻木亦减,自汗,畏风已止,四肢乏力已明显改善。舌红苔少而黄,脉仍细数。拟原方再进l0剂。
过10日,患者至,诉病已痊愈,询问是否还需要继续服药?答日:“汝病既已愈,年轻
体壮,不必再药。”按:自觉四肢灼热而躯干并不发热者,临床罕见。盖“四肢为诸阳之本”。《素问?逆调论》曾指出:“人有四肢热,逢风寒如炙如火者何也。。。是人者,阴气虚,阳气盛。四肢者,阳也,两阳相得,而阴气虚少,少水不能灭盛火,而阳独治。。。逢风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肉烁也。”《内经》所称“肉烁”,为阳热亢盛,耗伤阴津,燔灼肌肉,遂致四肢发热,肌肉消瘦之证。本案之证与《内经》所述极似,故可谓“肉烁”之实例。
6、阵发性痿软案
黄某,女,6岁,长沙人。门诊病例。
初诊(2007年1月7 日):家长诉日:2006年12月18日晚无明显诱因而突发全身痿软无力,随即倒地不起,手足厥冷,一身不能动弹,神疲不语,约数分钟后恢复正常。连续20余天以来,每天发作3—5次,每次发作,症状完全相同。曾去多家医院检查并未发现明显器质性病变,病因不明,诊断亦无明确结论。询其症状,发作时一身瘫软无力,四肢不能动,口不能语,但神志尚清。发作后,精神疲乏,少气懒言,头晕,时而恶心欲呕,动则自汗,近日食纳显减。其面色淡黄少华,舌淡红苔薄白腻,脉细。
辨证:气虚夹痰湿厥证。治法:升阳益气。主方:调中益气汤。
处方:西洋参片6 g,黄芪15 g,炒白术8 g,升麻2 g,柴胡8 g,陈皮8 g,苍术5 g,当归10 g,炙甘草10 g,法夏6 g,天麻10 g。10剂,水煎服。
二诊(1月17日):服上方约 8剂后,痿软病症即未见发作,精神转佳,食纳增,头晕亦减。舌脉如前,遣原方再进10剂。
三诊(1月27日):诉前日感冒,发烧、咳嗽、鼻塞、咽痛,昨日又发痿软2次,发作时症状与前基本相同,但此次伴有明显的心慌心悸。舌苔薄白腻。脉细。病因感冒而复发,先治其感冒,去其标,后治其本。遂处2方,分先后服之。
方一:玄贝止嗽散。
处方:玄参10 g,浙贝10 g,荆芥6 g,薄荷6 g,桔梗8 g,炙紫菀10 g,百部8 g,白前8 g,陈皮6 g,连翘10 g,甘草6 g,杏仁6 g。3剂,水煎,前3 d先服用。
方二:加减十味温胆汤。 ?
处方:西洋参片6 g,丹参10 g,黄芪10 g,炒枣仁10 g,柏子仁8 g,炙远志8 g,陈皮8 g,法夏6 g,茯神10 g,枳实6 g,竹茹10 g,炙甘草10 g,天麻10 g。10剂,水煎,待服完前方3剂之后随服此药。
四诊(3月4日):诉近1月以来,患儿阵发性痿软已未见发作,诸症平定,精神正常。舌苔薄白,脉细。拟守上方(加减十味温胆汤)再进10剂,善后收功。
按:厥证以突发昏倒,不省人事,四肢厥冷,移时复苏为主症。而此证发作时并非昏倒不省人事。只是全身痿软倒地,四肢厥冷。命其病为厥,亦似为勉强。然《灵枢?杂病》云:“痿厥为四末束俛。”《太素》又云:“四肢不用,名日痿厥。”故本证似可命名为痿厥。因其气虚而夹痰湿的症候较显,针对病机遣方用药,终获良效。
6、30年失眠并恶寒案
/张某,女,70岁,福州人。电话询诊病例。初诊(2005年3月21 13):其家人电话
中诉称:其母患失眠长达30年之久,近10年来失眠逐渐加重,长期靠服用安眠药维持每晚睡2—3 h。如果偶未及时服用安眠药,则彻夜不眠。由于长期失眠。病者常觉气短、乏力、心悸。虽则如此,患者也熬过了数十年。但近10年来。并发一个突出的恶寒畏冷症状。一身畏冷。尤其是脘腹部特别感觉寒冷,即使是在暑热炎天,也必须用棉毯裹腹。且一定要进热饮热食,若饮食的温度稍低。则下咽之后立觉腹部寒冷如冰。患者一再申述。这种恶寒畏冷较失眠更难忍受。
辨证:阳虚失眠。治法:温阳安神。主方:半夏秫米汤合桂枝加龙牡汤。
处方:法夏15 g,桂枝10 g,白芍10 g,龙齿30 g,生牡蛎30 g,炙甘草l0 g,大枣l0 g,生姜3片,糯小米30g(纱布包同煎)。嘱服15剂,水煎服。
二诊(4月23日):病家电话中诉称:服上方15剂后。觉效果较好,主要是寒冷有所减轻,睡眠亦觉改善,遂自将前方再取15剂,现已服完30剂,取效明显。要求再予处方。详询其症状,失眠明显减轻,饮食已不再需要高温。腹部仍感畏冷,但其冷势大减,原所裹棉毯近日已经撤除。询其口不干渴,小便不黄,大便正常,嘱以原方再进30剂。
三诊(5月25日):病家电话致谢,诉其母失眠已大大改善,现已停止服用安眠西药。恶寒症状已完全解除。饮食已正常,精神亦明显转佳。但素有腰痛、足跟痛等疾。要求再予处方,一并治疗,并进一步巩固疗效。遂再拟原方加减。
处方:法夏l0 g,桂枝4 g,白芍10 g,龙齿3O g,生牡蛎30 g,炙甘草10 g,大枣10 g,杜仲20 g,补骨脂20 g,糯小米30 g。嘱再进30剂,以获痊愈。
按:长期失眠而并见严重的恶寒畏冷,且畏进一切凉饮冷食,其阳虚证象已很显然,故
断其为阳虚失眠。《灵枢?邪客》指出:“卫气者,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今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则卫气独卫其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故目不瞑。”并指出:“饮以半夏汤一剂,阴阳已通,其卧立至。”本案所取半夏秫米汤,实遵《内经》之旨。又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出自《金匮要略》,原本用治阳虚而不能固摄阴精的失精家。本《内经》“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之义,故借用之。温阳以安神也。
7、阵发性胸满气促舌僵案
/徐某,男,19岁,长沙市人。门诊病例。
初诊(2OO7年2月28日):其母代诉:其子患病已3年,不定时出现胸闷,气促。每次发作时,家人见其气促。口唇青紫,神志呆滞,家人叫他时,总呆而不语,约数分钟后,症状平定,又如平人。近数月来,发作频繁,每数日发作1次,甚则日发数次。在国外某医院作过详细检查,诊断为癫痫。两个月前回国在本省某大医院再次检查,结论仍为癫痫。详询患者发病情况,答:每次突然发作。发则胸中满闷,呼吸急促,舌体僵直,不能说话。询其神志清醒否?答日:发作时神志清醒,并不昏迷,从未昏倒。询其发作之时,知道家人的问话否?答日:知道。但因舌僵直而不能回答,因胸闷气促以致身不能动,因此不能有任何动作表示。询及口苦,口渴而不多饮,喉中多痰。每次发病少则数分钟,多则10余分钟。发作后尚有数分钟时问感觉头昏,胸部不适,呼吸气短。舌苔黄腻,脉滑。
辨证:痰热夹瘀胸满证。治法:清痰热、祛瘀阻、宽胸膈。主方:小陷胸汤合二味参苏饮。
处方:党参10 g 苏木10 g黄连5 g,法夏15 g,炒瓜蒌15 g,石莒蒲10 g。10剂,水煎服。
二诊(3月10日):家人诉服药期间仍发病2次。发作时仍然呆滞不能语,但气促减轻,口唇青紫亦见减轻。询其患者,自觉胸部满闷亦有所减轻。舌苔仍黄腻。脉细而滑。可见方已对证。再拟前方加味。
处方:党参10 g,丹参15 g,苏木10 g,黄连4 g,法夏15 g,炒瓜蒌15 g,石菖蒲15 g。10剂,水煎服。
三诊(3月20日):近旬以来发病1次。但胸满、气促、舌僵等症均见减轻,喉中痰亦减少,舌苔薄黄腻,脉滑。效不更方,击鼓再进。
处方:党参10 g,丹参15 g,苏木10 g,黄连4 g,法夏15 g,炒瓜蒌15 g,浙贝母20 g,石菖蒲15 g。10剂,水煎服。
四诊(4月1日):诉本旬未见发病,病情明显好转,舌脉如前。拟上方再进15剂。
五诊(4月15日):自三月下旬以来。已近1月未见发病,喉中痰涎明显减少,口苦已止,舌苔转薄白,脉细滑。改拟涤痰汤加减,做成丸药,继续服用,并带往国外赴学,以期全功。
处方:丹参100 g,石菖蒲60 g,炙远志50 g,陈皮50 g,法夏50 g,茯苓50 g,胆南星30 g,枳实如g,炒瓜蒌60 g,浙贝母60 g,甘草20 g。合碾细粉,和蜜为丸,如黄豆大,早晚各吞服30丸。按:中医认为。痫证的发病是以卒然昏仆不知人,口吐涎沫。四肢抽搐。昏倒时喉中往往发出叫声为主症特点。本案患者的发病虽为卒然发作,但发作时并无昏倒及抽搐,而是以胸满、气促、舌僵不语、神志呆滞为主要症状特点。然其发作时伴见口唇青紫,又见喉中多痰,舌苔黄腻,因之辨为痰瘀合阻之胸满证。《金匮要略》云:“病
人胸满,唇痿舌青。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嚆,无寒热。。。为有瘀血。”针对痰热结聚胸膈,故取小陷胸汤主治;针对瘀阻胸肺,故取二味参苏饮主治。辨证施治,因证选方,因方遣药,是中医治病取效的关键
8、久泻并脱发案
周某,男,37岁,浏阳市某单位职工。门诊病例。
初诊(1997年9月3日):诉患泄泻10年之久,不论春夏秋冬,从未间断,少则日泻3-4次,多则日泻7~8次,伴有轻度腹满。泻出稀溏便。若遇饮食不适,或稍事劳累,则泄泻必然加重,甚则肠鸣腹痛,大便中常夹有未消化之食物残渣。由于长期泄泻,体质逐渐衰弱,不仅其精神疲乏,形体消瘦,食纳减少,而且近半年来,头发逐渐脱落,数月之内,头发几乎脱光,眉毛亦全部脱落。就诊时,见患者面色淡白无华,精神疲乏,形体瘦弱,声低息短,头部只
有稀疏几根毛发,眉毛已全无,其整个形象就是一个弱老头状态。舌淡苔薄白,脉沉细。
辨证:清气下陷泄泻。治法:益气升清,温中固摄。
主方:升阳益胃汤合桃花汤。
处方:党参15 g,黄芪15 g,炒白术10 g,法夏10 g,陈皮10 g,茯苓15 g,泽泻10 g,防风10 g,羌活10 g,柴胡10 g,葛根15 g,白芍10 g,赤石脂15 g,干姜6 g。大枣6 g,甘草6 g,粳米1小汤匙。10剂,水煎服。
二诊(9月13日):诉服药后泄泻减轻,日泻2~3次,大便较溏,但大便中未消化之食
物残渣已明显减少。精神及饮食均已增强。舌脉如前。拟原方再进10剂。
三诊(9月23日):诉泄泻已止,大便尚溏,饮食、精神明显增进,但饮食稍多之后,脘腹中出现轻度响鸣。舌苔薄白。脉细。仍拟前方加味再进。
处方:党参15 g,黄芪15 g,炒白术10 g,法夏10 g,陈皮10 g,茯苓15 g,泽泻10 g,防风10 g,羌活6 g,柴胡10 g,葛根15 g,白芍10 g,赤石脂15 g,干姜5 g,砂仁10 g,神曲10 g,大枣6 g,甘草6 g,粳米1小汤匙。10剂,水煎服。
四诊(10月5日):诉大便已经正常,精神明显好转,饮食明显增进,食后脘腹部已无不适感。舌苔薄白,脉细。拟上方再进10剂,巩固疗效。
五诊(10月15日):近旬以来,泄泻未见复发,大便完全正常,精神、饮食进一步好转,但头发、眉毛仍未见长出。舌苔薄白,脉细。改拟参苓白术散加鹿茸,补脾气,益肾精。
处方:白人参80 g,炒白术60 g,茯苓60 g,炒薏苡仁60 g,砂仁40 g,桔梗40 g,扁豆60 g,白莲子50 g,淮山60 g,鹿茸50 g,甘草30 g,合碾细粉,和蜜为丸,如黄豆大,早晚吞服,每次吞服30丸。次年二月,患者专至门诊部告知,其泄泻已愈,头发、眉毛均已全部长出矣。
按:本案患者久泻不止,且大便中常水谷相杂。又伴一派气虚症状,据《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云:“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故辨证为清气下陷之泄泻,用升阳益胃汤者。是为升提止泄之法;用桃花汤者。是为温中固摄之法。又患者久泻之后,出现严重脱发,是由脾损及肾也。盖“精生于谷”,“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故以参苓白术散补其脾气,益其饮食;加鹿茸以大补精血,如是则泄泻止而头发生。
9、眉额部定时疼痛案
田某.男.70岁,湖南某省直机关职工。出诊病例。
初诊(2000年8月10日):其家人前来告知,患者头痛约一月不愈.每天从太阳升起时开始发作,整个白天疼痛不休.直至日落黄昏时,头痛即停止。一个月来,不仅头痛未止,而且税力下降。去医院诊治,结论为血管神经性头痛并老年性臼内障。由于天气炎热,患者畏惧阳光,遂至其家诊视见患者躺于卧榻,正在用冷水毛巾敷其头额部。询其头痛部位,答日:头额部连及目眶,尤以眉骨部为甚.其他处均不见疼痛。询其疼痛时间,答日:每日定时发作.早晨6点半太阳升起时.头痛准时开始,下午6点半太阳落下时.头痛准时停止。询其痛势,答日:疼痛难忍,初服去痛片尚可控制少许,久服却不能取效,每天只得以冷水毛巾频频敷之,以求痛势缓解。询其兼症,答日:头额疼痛时伴有目胀,且头额疼痛一个月来,视力明显下降,畏光.目蒙,目中有干涩感,口中微苦。询其饮食、二便及睡眠情况.答日:夜寐欠安,其他正常。舌淡红,苔薄黄,脉细。
辨证:肝血不足,虚热头痛。治法:养肝血,清虚热。主方:生熟地黄汤。
处方:生地20 g,熟地20 g,当归身15 g,白芍15 g,柴胡10 g,黄芩10 g,黄连3 g,天冬15 g,地骨皮10 g,枳壳6 g,菊花10 g,葛根20 g,五味子6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二诊(8月20日):诉头额痛仍定时发作,但痛势减毕,口胀显减,目中尚有蒙涩感,视力仍未改善。舌脉如前。仍拟上方再进10剂。
三诊(8月30日):诉头额痛已止,但每太阳升起时觉头额部有昏沉感,直至下午日落
之前方自行消失。目蒙目涩近日显减,视力较前略有改善。口苦已止,但精神较疲乏,睡眠较差。舌苔薄黄,脉细。再拟前方加减治之。
处方:西洋参片10 g,生地20 g,熟地20 g,当归身15 g,白芍15 g,柴胡10 g,黄芩10 g,天冬10 g,地骨皮10 g,炒枣仁20 g,菊花10 g,草决明20 g,天麻15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四诊(9月9日):患者自己来门诊部就诊,日头痛全止,头部昏沉感亦已解除.睡眠转佳.惟视力未见明显改善。舌苔薄黄,脉细。拟补肝汤善后.并嘱服1个月明目地黄丸,同时嘱近日用餐时,可多食一点鸡肝,以期改善视力。
处方:当归10 g,白芍10 g,川芎10 g,生地20 g,炒枣仁20 g,木瓜10 g,麦冬15 g,草决明20 g,甘草6 g。10剂,水煎服。
按:白天定时头额部疼痛,《审视瑶函》称为阴邪风症。谓“此症专言额角板骨,及眉棱骨之病也.发则多为六阳用事之时”。又云:‘‘生熟地黄汤:治目不光明,眉骨痛甚,此系肝虚,法当养血凉血益血。”本案用之,其效卓然。
10、忍小便则手掌心胀痛案
/郑某,女,68岁,长沙市人。门诊病例。
初诊(2006年5月28日):诉其小便较频,有尿必解,若稍忍不尿,则立觉双手掌心与手腕相连接的部位疼痛,而且胀痛逐渐加重,只要排尿后,其胀痛则随之消失。由于稍有延缓不尿则手掌心胀痛,故不得不频频入厕,昼夜如此.每隔1~2 h必须上1次厕所,病
已月余不愈。曾去医院做过多次检查:膀胱未发现任何病变,尿检无任何异常.手掌部位经几次照片亦未发现异常。诊断不明,用消炎、止痛药治疗无效。询其小便色清不黄,小便时并无灼热涩痛感,察其手掌部并无红肿发热之象。舌色淡紫,舌苔薄白,脉细。
辨证:膀胱气化不利,水气凌心,影响经脉。治法:化气行水,兼通心脉。主方:五苓散加丹参。
处方:丹参30 g,茯苓20 g,炒白术10 g,猪苓10 g,泽泻10 g,桂枝6 g。7剂,水煎服。 .
二诊(6月4日):诉服药后手掌心胀痛大减,小便次数明显减少。病者自己试探着强忍尿时,其手掌心胀痛亦较轻微。舌脉如前,仍拟原方加味治之。
处方:丹参30 g,茯苓20 g,炒白术10 g,猪苓10 g,泽泻10 g,桂枝6 g,琥珀6 g(纱布包同煎)。7剂,水煎服。
三诊(6月11}j):诉上述病症已经痊愈,现觉精神疲乏,略感腰酸,舌苔薄白,脉细。改拟益气补肾之法,用加参地黄汤。
处方:西洋参片10 g,丹参15 g,熟地15 g,淮山10g,茯苓15 g,泽泻10 g,丹皮10 g,山茱萸10 g。10剂,水煎服。
按:手掌为神门、劳官所处之位.手少阴心经与手厥阴心包经所过之处。《灵枢?经脉》云:“心手少阴之脉……入掌内后廉.……心所生病者,掌中热痛。”又云:“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入掌中……是动则病手心热。”小便者,膀胱所主;膀胱者,肾所主。若膀胱气
化不利,致水气盛,水盛可以凌心。而此案患者却并无心下悸等水气凌心的症状,而是突出的表现在忍小便则掌中胀痛,掌中者,心经经脉所达之位也。如此推敲.岂不是由于
水气所凌,影响到心经经脉所致的掌中胀痛吗?因此取五苓散化气利水,并重加一味丹参,入心脉以达到通络止痛的目的。本案的治验,又一次证实了依据中医经典理论指导临床辨证论治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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