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摄影的商业挑战
与观念摄影的概念走红相应的是其在艺术市场的迅速得宠。众多摄影师的作品被国内外收藏家以天价买走,一幅数码相片在尺幅扩大后,竟然能以与一幅油画相差无几的价格被收购,这让不少传统摄影师和画家跌落了下巴。几位嘉宾都对观念摄影这个新艺术面临的商业挑战表示了担心,其中画幅大小尤其带来了艺术价值判断的混淆。
薇姬•戈德堡:作为艺术的摄影在蓬勃发展之外,存在的问题就是水平良莠不齐。这种水平差异的不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艺术家不是为了“创作”而创作,而是因为“好卖”而创作。
我非常确信有相当多作品不值一看。消费主义的潮流出现在其他艺术行业,现在也出现在了摄影行业。
刘树勇:90年代后期,观念摄影开始时髦起来。大家都开始拿观念摄影来标榜自己。就跟之前的行为艺术一样,说是反收藏、反购买,但最终还是为了吸引购买。
行为艺术转化为照片、录像带卖了大价钱,思想的结果转化为商品,这很荒谬。现在观念摄影也是这样。完全是个虚假的市场。
不是表现个人性的都是观念摄影。定义观念摄影最关键一点就是:它不仅仅是内心情感的外化,而必须关注公共话题,在公共事务平台上做出自己的价值判断。因此,它是有质疑能力,会产生影响力的。
个飞着的苍蝇就是苍蝇,一个放大到10×10的苍蝇就是艺术了。现在艺术判断建立
在尺幅、环境基础上了。艺术已经失去了评判标准,而决定艺术品价值的则有很多东西,比如资本。
吴鸿:数码技术让图像扩大成了可能,结果导致图像泛滥。如果单靠画幅大小的形式,而内容不具震撼力的话,那就舍本求末,只是一幅空洞的作品。我在自己的展览中保持了所有作品5cm×7cm的尺幅,目的就是为了质疑很多摄影作品凭借画幅巨大而提升艺术价值。
薇姬•戈德堡:今年美国破了拍卖纪录的一幅作品叫做《九毛九》,用超级市场里堆积成山的打折商品来表现消费主义,而这幅2米高,2米长的照片最后被卖出了209万美元。
大幅的作品有可能是褪色的,摄影师们采取一种非常特殊的手段来装裱这幅作品,即在作品表面装一层塑料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被划破非常难修复的。这就意味着花了200多万美元买的一张照片,面临两个问题,要么不能持久,要么过不了多长时间还要再去买一幅。
数码带来的挑战——人人都能成为艺术家?
因为数码技术的普及,摄影门槛降低,大众参与度增加,对此,观念摄影作为一门新兴艺术会面临怎样的机遇或挑战呢?吴泓在本次的《5×7照相双年展》中让十名服务员、三轮车夫等民众参与到展览中去,以期对普通人的艺术潜能进行试探。吴鸿、刘树勇与李天元都肯定了大众参与给观念摄影带来的积极意义,但吴鸿也表示出对数码技术带来图像泛滥的担忧。
吴鸿:观念摄影作为当代艺术的一种,就具有当代艺术的属性,即在大众参与下,是
永远没有标准的。
当代艺术如果有标准的话,就死亡了。传统艺术家一幅画出名,就永远成名了,对当代艺术来说,技术本身没有门槛,艺术家、摄影师可以“立地成佛”。对摄影来说,以为数码技术的提高,技术已经不成问题,因此当代艺术就成了最具平民化的艺术,像装置或行为,医生、工程师都可以去做,不像以前那样必须有专科背景。摄影也是这样,你只要能思考,有想法,具备一定表达能力就可以,艺术技巧倒是其次。
当然反过来说,当代艺术有陷入泛化的趋势,前两年行为艺术和人体彩绘泛化就是例子。而摄影陷入泛化首先带来的问题就是,因为数码技术的普及,按快门、冲印成本的降低,出现了图象泛滥的问题,导致图像垃圾化。
所以我们一方面说“人人都是艺术家”,另一方面“人人也成不了艺术家”,因为很多人被主流的东西给蒙蔽了。我这次做了个实验,让一些服务生、三轮车夫参与到我的画展中去,让他们随便拍,结果发现他们的思维已经被传统、主流的方式给占据了。
刘树勇:观念摄影是放在公共事务平台上的,有影响力,光在圈子里,没什么意义。普通人当然可以参与进来,公众参与了才有一定的干预意识,否则就是精英分子自己的游戏。观念摄影是个行为,不是口号,甚至不一定是照片。它是利用影像资源表达思想。
李天元:拍摄重要的是思考,技术是手段,所以手机、针孔相机等都是其次。只要内心开放,就可以表达思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状态,他们拍下的世界也不同。民工和高级摄影家、艺术家拍出的城市是不一样的。重要的在于他们不断让人看到以前没看到的东西,能够用镜头去捕捉经常被忽视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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