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首页正文

_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_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2021-04-06 来源:易榕旅网
第27卷第1期2006年2月清 华 大 学 教 育 研 究TSINGHUAJOURNALOFEDUCATION Vol127,No.1Feb.2006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叶赋桂 钟 周 李 越

(清华大学 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084)

摘 要:本文对《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2004年和2005年世界大学排名的数据进行了全面系统地考察,深入地分析了其排名方法、指标和结果,并从中剖析了该排名对中国高等教育的意义,最后,通过该排名来观照和反思清华大学的办学实践,提出了清华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战略和措施。

关键词《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清华大学

中图分类号:G64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519(2006)01-0048-09

自1983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推出美国最佳大学年度排行榜后,世界各国都相继跟进,发表本国的大学排名。20年后,上海交通大学推出世界大学排名,国际社会对世界大学的评比也日渐升温。国际上有影响的媒体着手推出自己的大学排行榜《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就于2004年发表了世界前200名大学排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专门组织了工作组对世界排名进行研讨。从全球化、知识社会、高等教育国际化和各国对高等教育质量的重视来看,估计今后会有更多的世界大学排行出现。我们这里试对《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的排名进行考察和分析,并从中剖析对中国高等教育的意义,以及清华的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的问题和策略。

一、《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排名方法和指标

(以下简称)世界大学排名反映的是教学、《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泰晤士报》研究和国际声誉方面

的实力,而且特别强调国际化。同时,它强调根据大学的当前实力作出评估,或至少根据大学最近发表的统计数据进行排名。而反对直接把大学的历史荣誉纳入评估指标中,如诺贝尔奖获得者人数等指标。《泰晤士报》的这一用心应该说是很好的,这也可以说是《泰晤士报》排名的特出之处,但也是其未处理好的问题所在。

根据以上评估目标,2004年《泰晤士报》选择了5个指标,同行评议(peerreview)、海外教师(interna2tionalfaculty)、海外学生(internationalstudents)、师生比(faculty/student)、论文引用/教师(citations/faculty)。2005年又增加了一个指标,雇主评议(recruiterreview)。2004和2005年指标体系见表1。

《泰晤士报》认为,同行评价是评价大学学术声誉最可信的方法。《泰晤士报》的同行评议方法是挑选他们认为最合适的学者,由这些学者评出各自研究领域的顶尖大学。这样,就得到了不同学科的顶尖大学。

收稿日期:2005-11-28

作者简介:叶赋桂,安徽桐城人,清华大学教育研究所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教育史,高等教育管理;钟周,

四川内江人,牛津大学教育系博士,研究方向为国际与比较教育;李越,安徽巢湖人,清华大学教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管理.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49・

《泰晤士报》委托伦敦的一家公司QS(QuacquarelliSymonds)来做同行评议。该公司以其全球范围内MBA和毕业生招聘的活动而闻名,是《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的顾问和MBA课程国际排名专家。2004年QS公司在8月和9月调查了88个国家的1300名学者,在选择学者时考虑了学科和地域的平

衡。2004年同行评议的权重占50%。2005年则根据联合国2005年沿用2004年的模式,略作改进。QS公司调查取样的学者几乎翻了一番扩大到2375人,学者主要来自世界三大经济区(亚洲、欧洲、北美),每个大区都不超过总数的1/3,还有一小部分来自非洲和拉丁美洲,学者的学科出身———自然科学、技术、生医、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也大致均衡。2005年同行评议的权重调整为40%,因为增加了雇主调查。

雇主评议(10%)就是由大学毕业生的招聘人员和用人单位对大学进行评估。雇主评议同样是由QS公司做的,QS选取的雇主的样本有它们自己收集的毕业生招聘人员,也有各大学提供的经常招聘其毕业生的雇主公司。2005年QS公司回收问卷333份。雇主调查和师生比是为了评估大学的教学质量。

师生比(20%)、海外教师占全校教师的比例(5%)、海外学生占全校学生的比例(5%)是按人数和比值排列顺序再换算为标准分,原始数据是通过网站、电话、传真等途径获得的。海外教师和学生是要反映大学的国际化程度。论文引用/教师(20%)就是一所大学所发表的论文被引用的次数再除以教师数。论文引用数据来自费城ThomsonScientific(原InstituteofScientificInformation)的EssentialScienceIndicators数据库,期限为1995-2005《泰晤士报》,为了排除较小的单科性院校,定了一个较低的取舍点5000篇论文。教师数是QS公司收集的,为《泰晤士报》所作的分析是由利兹的EvidenceLtd做的。该指标是为了对大学的研究力量进行评估。

2004年各指标的最高分值不同,同行评议1000,海外教师100,海外学生100,师生比400,论文引用/

教师400。各项指标的结果都换算成标准分,总分是各项得分相加的并标准化为1000分。

2005年改进之处是:①数据:统计数据比2004年齐全、准确;②指标:增加了第六项指标雇主评议,

权重10%;同行评议的权重降低到40%,由此降低这一主观指标的影响力;③报告:简化数据的呈现方式,单项得分和总分都标准化到100,且有效数字由4位降到3位,方便比较同一大学在六项指标上的差异,方便对得分接近的大学进行聚类分组。

二、《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排名分析

1.排名方法和指标分析

《泰晤士报》的排名给我们的初步印象是,世界最顶尖的大学不出意外,哈佛、MIT、斯坦福、加州理工、加州伯克利、剑桥、牛津、巴黎理工、东大等,高居排行榜的前列。但排名中出人意料之处也不在少数,不说普通人,就是专家学者也跌破眼镜,如2004年ETHZurich(瑞士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高居第10,2005年北京大学世界第15,在亚洲超过东京大学而列第1,加州旧金山排17,伦敦经济学院竟排在11!

进一步比较,会发现,很多大学的排名与其在国内的排名不一致,如美国的加州伯克利、加州旧金山,中国

・50・的清华、北大。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6年第1期)

《泰晤士报》认为两次排名拥有“令人鼓舞的稳定性”,例如哈佛连续两年位居榜首,而且9所2004年的全球前十仍是2005年的全球前十。但是全面比较2004和2005年的排名,可以发现总体排名其实变动很大。伯克利从第2滑到第6,ETHZurich从前10掉到21,德克萨斯奥斯汀从15掉到26,加州洛杉矶从26掉到37,加州圣迭哥从24掉到42,伊利诺斯从35掉到58,曼彻斯特从45掉到68,东京工业大学从51掉到99,苏塞克斯大学从58掉到100,圣安德鲁大学从70掉到136,佐治亚理工学院从65掉147,柏

林工业大学从60掉到145,都柏林大学三一学院跌24位从135掉111,马来西亚大学跌80位从89掉到169,他的同乡赛思(Sains)大学则从111完全跌出了全球前200。上升的同样具有戏剧性,巴黎综合理工

从27跳到10,杜克大学从52跳到11,康奈尔从23跳到14,爱丁堡从48跳到30,布里斯托从91跳到49,香港中文从84跳到51,慕尼黑从99跳到55,华盛顿从109跳到58,芬兰的赫尔辛基从129跳到62,

复旦从195跳到92,等等。2005年的前100名有11所是2004年100之外的大学,有8所(不是该报社论所说的6所,连这样明显的事实都有误,可以想见该排行榜有多少问题)是2004年未上榜的大学。2005年的第100-200名只有56所是2004年处在该段位的大学,有29所是2004年未上榜的。这样的变化难道还可以称得上“令人鼓舞的稳定性”吗?这是以100位段来衡量的,如果以10位段来衡量,恐怕除了前10位变化稍小外,其余的差不多面目全非了。

《泰晤士报》排名缺乏连续性和稳定性从前200名大学的国家和地区分布也能反映出来(见下表)。德国大学急剧减少(17-9),日本(4-10)、瑞士(2-7)大学大量增加。在一个前200名的排序中,一年之间一个国家竟然有五、六所乃至七、八所大学掉到200名之外或挤进200名之中,这太令人吃惊了!

  稳定性是一个大学排行榜是否成功的重要标志,正因为如此,所以《泰晤士报》的社论竭力为其稳定性辩护,但事实上《泰晤士报》,世界排行的可信性和可靠性都是非常令人怀疑的。《泰晤士报》排行信度倍受质疑还因为其严重依赖同行评议。学者的取样、同行评议得分的计算具体是如何操作的我们不得而知,它一再宣称考虑地区和学科的平衡,但其数量(2004年1300人,2005年2375)一经地区和学科的分配无疑偏少。而且一个学者可能对本领域和学科前几名的大学会比较了解,但这之后的可能连印象都谈(泰晤士报》不上。如果《泰晤士报》仅让学者列出其学科最好的大学《声称是这么做的),那么这200多所

大学恐怕绝大多数都不会在同行评议中出现,那么,绝大多数大学的同行评议是没有意义的,自然也是不可信的。如果是把200多所大学让学者去打勾或排序,那么绝大多数大学的排名位置肯定是偶然的、不确定性的,那么,每一年的调查变化必然就很大,甚至是戏剧性的。

《泰晤士报》2005年的雇主评议同样是面临稳定性的问题。雇主评议应该说是一个很好的设想,对一般难以评估的大学的教学和人才培养质量和水平,这一指标是很有用的。但《泰晤士报》在具体操作上同样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样本数量(333份)太少;其次,由大学提供的公司名单肯定会有偏颇;第三,对公司进行雇主调查特别由一家擅长MBA评估的公司来做雇主调查自然会使工商管理类见长的大学占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51・

有优势。结果,像加州理工这样在学术上最顶尖的大学在雇主评议中仅得2分,像东京大学这样毕业生大量进入政府部门的大学也仅得2分。而伦敦经济学院却得到86分,高居第4,成为惟一一所雇主比学者的接受性更高的顶尖大学。《泰晤士报》认为雇主调查与同行评议相关性极高,但我们一一对照后,却发现除了几所众所周知的大学外,二者的相关性并不高。《泰晤士报》引入该指标是为了评估教学质量和实力,但这样的毕业生调查能反映大学人才培养的真实状况和水平吗?

教师和学生的国际化与其他指标、最终得分的相关性极低《泰晤士报》,承认教师得分高的学校在排名榜上分布很广,又认为海外学生和海外教师只占5%,对最后结果影响很小。既然这2个指标反映的不是顶尖大学的特性,为什么要加入这2个指标来评估世界顶尖大学呢?

论文引用率是学术评价不可或缺的指标,该指标也相对客观。但很明显,该指标对那些在理科方面占有优势的大学有利(见下文)。其次,如何统计教师数,则各国之间存在差异。综合来看《泰晤士报》,排名的主观性太强,客观性不足,其排名方法相对简单,这是可取之处。该报解释说,这是因为能用来对高等教育的质量作跨国比较的指标很少,看来也是不得已之处。的确,国际间的大学比较因为经济、文化、教育以及高等教育市场等差异,普适性的指标确实不多。其次《泰晤士报》,的指标体系缺乏内在的逻辑,我们推想,同行评议反映的是大学的国际声誉,雇主评议反映是教学,海外教师和学生反映的是国际化,师生比反映的是教学,论文引用反映的是研究,但为什么要用这些指标而不是其他指标来评估,这些指标之间的内在关系又如何,2005年加上个雇主评议,2006年是不是还要增或减若干指标,如此,这个指标体系到底有没有一个基本的框架、思路和内在逻辑?第三,指标的赋值和权重极不合理,2004年同行评议的赋值最高1000分,权重又高达50%,这简直就使其他分值没有意义,只要这一项得分高,就完全稳居排行榜的前列。2005年有所改进,最高分值都改成100,同行评议的权重也降为40%,应该说较2004年要合理得多,但其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第四,从评估方法和手段是否实现评估目的来看,正如我们上面指出的,同行评议和雇主评议在操作上存在很大问题,论文也不能全面地反映一所大学的研究力量,像技术工程类学科和大学的实力就不是论文所能体现的。

2.结果分析

《泰晤士报》宣称,指标设计尽可能客观、中立,不带国家和文化的偏见。但从排名结果来看,正如该报所承认的,英语国家明显占有优势。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占据了太多的位置,特别是英国(30、24)、澳大利亚(14、17)上榜大学之多,远超出一般学者和普通读者的想象。在欧洲的50强中,英国和爱尔兰占了18所。

这可能归于两方面的因素:一是QS公司在学者和雇主的取样上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向;二是论文引用上存在系统误差。欧洲非英语国家,如德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等上榜大学都较少,特别是俄罗斯,2004年才1所大学进入前200名,2005年也仅2所上榜,这与俄罗斯的高等教育和学术在世界上的地位是完全不相称的。欧洲大陆的很多大学在论文引用上表现较差,可能与它们更重视教学以及国家的学术制度也有关,欧洲大陆国家科研院所与大学是分开的,因此它们不像美国大学那样把研究当作最主要的职能。

亚太地区的大学在这方面也处于劣势,因为论文很难发表在高影响因子的杂志(大多是英语)上。但与俄罗斯不同的是,亚太地区的大学挤进前200名甚至前50名(2004、2005年8所)的却不在少数,澳大利亚、新加坡、香港、印度、韩国、马来西亚,以及中国大学在论文引用上普遍表现不佳,但因为同行评议得分较高,所以在世界的排名很好。我们认为《泰晤士报》的排名可能高估了亚太地区大学(包括中国大学)的位次,低估了欧美地区特别是一些欧洲大学的位次,但美国一些大学因为海外教师和海外学生与欧洲相比逊色,被低估的可能性也很大。

香港、瑞士、新加坡、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在国际化方面占有显著的优势。在所有大学中,伦敦经济学院在国际化上的优势是无与伦比的。它的各项得分为:同行评议43(第37-41,40%),雇主评议86

・52・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6年第1期)

(第4,10%),海外教师99(第2,5%),海外学生100(第1,5%),师生比20(第53-60,20%),论文引用/

教师1(第179-189,20%)。伦敦经济学院的雇主评议得分也高得惊人,但其他指标都表现平平。结合学科评估等看《泰晤士报》,的指标体系似乎是专为英国大学特别是伦敦经济学院量身定做的。这其中的玄机恐怕只有《泰晤士报》能解释为“避免指标数虚假的正确性”。

历史悠久、综合性、大的大学在排行中占有很大的优势,排在前面的基本都是百年、数百年的老店,大多数大学都是综合性的,学科齐全,规模较大,MIT是前10中惟一的专科性大学,但MIT现在的发展实际上也已远远超越了工科。虽然《泰晤士报》声称不应把历史荣誉纳入评估,不关切规模,但也承认“老的是好的”。这样的结果是由同行评议和论文引用率所导致的。

正如我们上文所论,学者对其学科的大学水平不可能了解太多,前几名的会熟悉,后面的只能凭印象,而这种印象很大程度上是对一所大学的印象,而不是这所大学的这门学科的印象。而那些大的、老的大学自然在学者的印象中要深些。“比起较小的、不熟悉的大学来,同行评议的学者可能更倾向于选大的、老的大学,特别是那些在校名上有大城市名的大学。”学科齐全,教师力量雄厚,发表的论文多,引用也会相对多,所以综合性的大学占优势。哈佛历史悠久,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学科,似乎没有什么学术领域是哈佛不从事的,所以优势显著。因为论文基本上是自然科学的,自然比较偏向理工学科强的大学和专科性的理工大学,美国的MIT和Caltech更在最顶尖之列,加州旧金山也得益于论文引用;欧洲那些大的、理工科强的大学排位特别靠前,如巴黎综合理工、ETHZurich、伦敦帝国学院等。这一点也适用于亚洲大学,东京大学、北京大学、京都大学、新加坡国立

大学、香港大学等是亚洲历史最久的综合性大学。同时以理工见长的大学如印度理工、新加坡南洋理工、香港科大、中国科大等在排行榜上也很引人注目。相反,因为人文和社会科学主要是国家体制的,以本民族语言发表为主,在论文引用上难以反映出来,所以在排名上不会占优。但因为《泰晤士报》专门做MBA的国际排名,2005年的指标又加上雇主评议,所以工商学科强的大学在排行榜上表现突出,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伦敦经济学院。

从《泰晤士报》世界大学排名可以看出,给世界大学排名的方法切实存在着诸多问题,但是世界大学排名之于全球和大学的重要性是不容置疑的。一个世界大学的综合实力排名需要能够反应大学的当前实力而不仅是历史荣誉,需要数据简便、方法简单、过程透明,需要弱化大学所在国家和地区以及学术专业特长的因素影响,需要准确地在全球的视野内、量化地评估大学的教学与研究实力。当然,绝对中性的指标很难选取,例如科技和英语这两个因素在全球学术领域的主导位置会明显有利于英语国家的理工科院校在引文和学术声誉上的得分。《泰晤士报》世界大学排名选取国际声誉、教师、学生、毕业生雇主这些指标都是大学实力的重要体现,对于今后的排名《泰晤士报》,也表示会继续沿用以上这个基本指标体系,并且不断加入新的指标。无疑《泰晤士报》,新的方法和新的排名会引发更大范围、更加激烈的争论。从这些争论我们确信的一点就是,全球关于世界一流大学理论和实践的探索将越来越深入,并把大学、高等教育界、学术界、媒体、大众和政府都卷入进来,而正在走向世界的中国大学自然也有着特别的关注和期待。

三、《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排名对中国和清华大学的意义

《泰晤士报》的世界大学排名虽然在全球备受争议、急待改进,但它也带给我们很多启发性的东西,值得我们反思和借鉴。

首先《泰晤士报》,是国际著名的媒体,具有全球性的广泛影响力,它的排名不管科学、正确、合理与否,都会对大学的声誉产生重大影响,长此以往,会在很多学者、学生、普通大众中潜移默化,而且对以后的、其他的排名形成定势,因此必须认真对待,高度重视。

其次,世界大学排行已成为国际高等教育关注的一个热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欧洲高等教育研究中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53・

心、美国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等不仅连续举办专题国际会议,而且专门成立改进高等教育排名体系的国际专家工作小组。这一方面说明国际社会对高等教育质量的关注,一方面也说明高等教育国际化和市场化的趋势,如何同时面对来自国家和国际的需要和压力,对中国大学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第三,中国大学在排行榜中的位置是值得我们深入反思的。从前200名分布的国家和地区来看,美国是高等教育最发达的国家,这是没有争议的,其次是英国,再是澳大利亚、德国、荷兰、法国、加拿大、日本,再其次中国、瑞典、瑞士、香港、丹麦、新西兰、奥地利、韩国。从排行榜看,无论从整体水平还是顶尖水平,俄罗斯、爱尔兰、印度、芬兰、以色列、比利时等落在中国、香港之后。整体而言《泰晤士报》,排行赋予了中国高等教育较高的声誉和质量,这种声誉和质量可以说是中国教育官员、大学校长、学者和民众所没有“奢望的”。这种自我认知和外部认知的反差说明了什么呢?

近代以来中国人最大的问题是丧失了自信心,总认为中国的一切器物、制度、思想、文化都不如外国,所以畏洋、崇洋、媚洋,自卑、自贬、自我否定。其实,20世纪的中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也有不少好的制度和创新,如医疗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但我们却自己看不起自己,只要与西方不一样,就觉得是不好的,就一定要“改革”。在教育和学术上也同样如此,中国政府官员(包括教育官员)和记者、大学校长和教授、家长和学生、以及普通百姓都认为中国的教育一塌糊涂,中国的大学一无是处,离世界最好的大学差得没有边际,中国建世界一流大学连想不要想(现在充斥各种媒体的都是对中国教育制度、教育机构、教育方式的批判、攻击甚至谩骂)。就是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自身也认为自己与世界顶尖大学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但现在,西方有影响的权威媒体却把中国的北京大学排在世界最顶尖大学的行列,把中国大陆的6所(2004年5所)大学排进世界前200名。这说明中国大学在世界上是受到学者尊敬(同行评议是由学(泰晤士报》者评选的)、被广泛承认和认可的《是大众媒体)。虽然这个排行有很多的问题,可能把中国大

学排得靠前了,但对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以及其他中国大学来说,这个排名的重要意义在于中国的大学完全不必自卑,而应自信,它为我们坚定信念,满怀信心地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提供了一种别样的支持;对中国政府和人民来说,这个排名的意义在于中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决策是科学的、正确的。对清华人来说,如果不与北大论短长,而站在中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利益和角度《泰晤士报》,的排名是可以接受的,并加以利用的。

第四,从《泰晤士报》的排名可以看出,一所大学获得世界性的声誉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难,香港城市大学因为海外教师得分第一而令人瞩目,加州旧金山因论文引用率高而引人注意。以中国在当今世界上的影响如此快速的增长,中国大学只要认真办学,作出成就,就很容易引起世界学术界和媒体的关注,这是中国大学在世界的排名上比俄罗斯大学幸运的地方。2004年中国上榜5所,2005年上榜6所,且除清华小幅后滑外(61-62),其他几所大学都大幅上升,北大17到15,欧美以外居第一,复旦195到72,中国科大154到93,南大192到150,上海交大则从榜外跻身169。《泰晤士报》已经明确表示出对中国大学的关注“在今后的跟踪调查中最令人神往的一点将是中国大学成长起来的那一步,。这将与中国在世界经济舞台上的出现同步吗?”我们可以预言,中国大学在《泰晤士报》往后的排行榜上会继续前进。对中国大学来说,重要的不是看自己在排行榜上位次的上升,而是要利用这种排名来吸引世界的学术大师、优秀学生,与国际机构和组织、各国顶尖大学开展科研和教育合作和交流,以切实提升自身的实力,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

四、从《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的排名论清华的发展

大学排名对媒体是一个产品,对消费者是一个指南,对政府是一个参考,对大学来说,则应将之当作一个工具———作为为大学发展服务的一个工具。清华大学应利用这个工具来反思自己的办学实践,促进清华的世界一流大学建设。

・54・

1.清华的战略方向和重点突破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6年第1期)

《泰晤士报》排名的具体操作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其排名体系的设计也不乏一些很有启示意义的东西。

第一,一般的大学排名都会有利于学科齐全的综合性大学《泰晤士报》,也不例外,在同行评议上,综合性大学的优势尤为显著,哈佛大学、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东京大学、耶鲁大学、北京大学论文引用的得分要低于同行评议的得分,相反,2005年加州理工总分第4,论文引用第1,同行评议却仅排在第27,2004年ETHZurich,总分第11,论文引用第3,同行评议第25。非综合性大学在排行榜上明显处于不利位置。

清华大学已确定要发展成为综合性大学,现在初见成效。但目前清华的学科布局和结构并不理想,可以说还不是未来最顶尖的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科格局。因此,虽然在学校三步走的发展战略中,学科布局已基本完成,但我们认为,现在和今后清华仍需要进行学科调整,新的调整应当着眼于未来科技发展的“当红”学科、对国家、社会乃至人类发展有革命性影响和需要的学科。这就是说,清华应在新的综合性基础上确立新的学科发展重点,以在学术研究上实现突破,选择了正确的学科,清华的世界一流大学建设将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那么,在可见的未来,哪些学科是显学,可能发生革命性的突破呢?《泰晤士报》的排名也给我们不少有益的提示。在论文引用方面《泰晤士报》,发现,排名偏爱拥有强大生医学科的大学,”残酷的发表和引用文化意味着具有生物医学的大学一定会比更多做其他领域研究的大学发表更多的论文。本排名中,MIT虽然没有医学院,但在这方面表现优异,因为它有强大的生物学系。”韩国的干细胞研究使得韩国大学在一段时间内在论文引用上表现优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生医等学科领域论文发表率高,而(泰晤士且每篇论文常用很多的引用。我们按生医学科的论文引用重新排序,可以发现除了英国的大学《

报》按同行评议剑桥、牛津、伦敦帝国学院的生医竟排在2、3、6位),生医与大学总名次高度正相关。不从排名来看,就近些年生医的大发展以及世界各国和大学对生医大力投入观之,清华无疑也应把生医作为重中之重来规划。

第三,世界顶尖大学常常是技术创新的中心,技术创新必然会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反过来也一样,经济繁荣总会推动技术创新和学术优异。正如《泰晤士报》所指出的,经济与学术之间有着内在的关系,大学学术成就与经济成功可能是互为动因的。其中的核心是创新。美国学术优异是与其是世界上重要的创新中心相匹配的,尤其是加州和新英格兰,德克萨斯奥斯汀这个南方的硅谷是加州和新英格兰之外的最顶尖大学。而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和希腊的大学表现不突出,可能与南欧的经济状况有关。

对清华而言,虽然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但清华在中国经济增长和技术创新中的作用却是值得认真检讨的,如果清华能有类似斯坦福、MIT、Caltech在美国经济和技术创新中的地位,那么清华即使院士数、SCI等逊于北大,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地位也肯定会超过北大。

在这方面,清华需注意二点:一是与学校所在地北京地区以及其他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建立深厚的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世界大学排名研究

・55・

联系,与这些地区的企业、政府、研究机构形成绵密的关系。这个工作清华已经做了,相继成立了深圳、河北、北京、长三角等研究院,但目前看来这些研究院的运作并没有令人兴奋的地方。重要的是应利用其全新的特点,在机制和制度上创新,真正发展成为技术创新的基地。一是要选择对产业和人类生活有重大影响的高新技术作为技术创新的方向和突破点。《泰晤士报》指出,IT之后的新技术有机器人、纳米技术等,MIT、斯坦福、加州理工、德克萨斯、卡内基梅隆、加州大学等已占据了这些领域的前沿。清华不一定就选择这些技术领域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但清华一定要确定几个重点技术领域。清华领导应组织一批在科研上正活跃的教授到世界最顶尖的实验室、研究所、学系、学院考察,与世界上正最活跃的教授访谈,从而真正把握到世界科技发展的方向,最终确立清华的技术创新突破点。

第四《泰晤士报》,世界大学排名的国际化指标设计很有问题,但它对国际化的强调是对的。现在全世界有2百万本科生在海外学习,而且这一数字正以每年20%的速度增长。在这种情势下,大学的发展不重视国际化是不行的。清华应广泛地与世界各国的学术机构、企业和政府进行交流和合作,把自己的毕业生、教师输送到各类国际组织、政府组织、非政府和学术机构中,同时,从世界各地吸纳最好的学者和优秀的学生。为此清华应注重外语、国际关系等学科的发展,加强学生和教师的国际交往能力。顺便一提的是,长期以来清华的眼里只有美国,但清华国际化的上上之策是全方位的交流合作,而且与美国之外的国家和地区(包括欧洲)的交流合作投入小,成效大。

2.清华的顶尖大学之方我们上文说过《泰晤士报》,的排名在总体上对中国大学包括清华是有利的。但从清华的立场来看,清华在《泰晤士报》的排名却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地位,可以说让人欢喜让人愁,说高却比北大落后很多,还排在新加坡国立、港大、香港科大、南洋理工之后,说低,却紧跟普渡,与芬兰的赫尔辛基大学(2005)、布朗大学比肩(2004,2005年超过布朗),超过宾州州立、哥本哈根、佐治亚理工、威斯康星、加州圣巴巴拉、纽约石溪、东京工大、慕尼黑工大以及近年来声誉鹊起的华葳大学(Warwick)等世界名校。不过,说到底,这个排名对清华是非常不利的。根本原因在于,北大进入前20名,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北大超过东京大学成为欧美之外最好的大学,不管事实如何,仅《泰晤士报》的影响和宣称效应就足以让北大收获得满盆满钵,一下就奠定了北大在国际上的形象和声望。而清华除非有惊人的大爆发,否则在世界上的位置就可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北大压制。

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清华地位不低,是因为声誉(即同行评议);清华地位不高,也同样是因为声誉。大学声誉的形成较为复杂,大多数大学来自学术实力和政治影响,有一些来自校友,有一些来自生源,还有些来自历史,再有些可能是很难说得清的东西。不管来自什么,北大在世界上的声誉毫无疑问高于清华。同行评议如此,雇主评议亦然。《泰晤士报》的雇主评议可能因为取样太小、方法不当等问题而评价不准确或存在偶然性,但它反映出了清华的缺失所在。

总的来看,北大在软指标上大幅超过清华,在硬指标上清华略超过北大。从趋势来看,清华在硬指标上会逐渐把北大拉下。但北大软指标的优势是清华一时难以超过的,但随着中国的世界影响扩大,世界了解中国,清华的声誉会快速窜升。所以,总的判断,形势还不错,清华是可以有作为的。

  清华在《泰晤士报》以及今后其他世界大学排名中要跻身最顶尖大学之列,对策在于,根本之计、长久之图是把学校办好,在教学、科研和服务上作出世界级的贡献。其中最重要的是把研究做上去,在同行评议或学术声誉上一时难以赶超老的综合性大学的情况下,清华尤其要在科学发现和技术创新上(如上文

・56・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6年第1期)

所说的先选好学科和技术领域)下大力气,用大功夫,我们可以看到20世纪新崛起的大学无一不是在科技上用力,无一不是凭借科技获得成功的。

不过,方便之法也要行之,这其实也是学校的重要职责,就是真正向外发力,一方面是上文讲的国际化,一方面也应加强公关、宣传,树立和扩大清华的国际形象和影响。如参与、发起和组织世界重大政治活动、经济活动、文化活动等(上海交大发布世界大学排名可能是其跻进2005年排行榜的一个重要因素),或如在《Nature》《、Science》《、ChronicleofhigherEducation》以及《纽约时报》《、泰晤士报》《、时代周刊》《、经济学家》等上登招聘广告和形象宣介。

另外,清华以后也要主动发布和提供数据。清华要学会与国际媒体打交道,这也是世界顶尖大学的基本能力之一。

从本质上来说《泰晤士报》,的排名真实地反映出了长期以来清华的办学思想和办学模式,即只重硬实力,不重软实力,只重物质力量,不重精神和文化力量,只重眼前可见的效应,不重长期无形的影响。其实,一个思想家会使一所大学保持几代的声名。北京大学更不知从五四运动和毛泽东身上获得了多少荣光!今后,清华的办学应适当克服目前的倾向,注重软实力的养成和影响,特别在文科办学上不要急功近利,要有长远的眼光和境界,风物长宜放眼量。

参考文献

“TheTimesHigher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04,”TheTimesHigherEducationSupplement,5November2004.http://www.thes.co.uk/statistics/international_comparisons/2004/

“TheTimesHigher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05,”TheTimesHigherEducationSupplement,28October2005.http://www.thes.co.uk/worldrankings/

AnCriticalAnalysisoftheWorldUniversityRankings

bytheTimesHigherEducationSupplement

YEFu2gui ZHONGZhou LIYue

(InstituteofEducationalResearch,TsinghuaUniversity,Beijing100084,China)

Abstract:Thearticlepresentsacriticalanalysisofthe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04and2005

madebyaBritishNewspaper,theTimesHigherEducationSupplement.Theanalysisinvolvestherankings’meth2

odology,criteria,outcome,anditsimplicationsfortheChinesehighereducation.ThearticleconcludeswithadiscussionofTsinghuaUniversity’sstrategiesandexperienceofbuildingaworld2classuniversity.

KeyWords:theTimesHigherEducationSupplement,worlduniversityrankings,TsinghuaUniversity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