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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现实乡土小说的文本分析

2022-07-04 来源:易榕旅网
第2O卷Vo1.20 总第87期 Sum No.87 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JOURNAL OF GUANGDONG RAD10&TV UNIVERSITY 2011年第3期 No.3.2O1l 新现实乡土小说的文本分析 陈一军 (兰州大学,甘肃兰州1,750000) I摘要l《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是新世纪初期颇有影响的乡土小说,叙述2O世 ̄E,JL九十 年代处于传统向现代转变过程中的改革期的农村,都以能人权力罗织小说文本,表现出小说结构与生活构造的惊人一 致。这表明现实生活对这些乡土小说生成的强大影响,显示出新世纪初期的这些乡土小说忠诚于生活实感的可贵品 质。显然,它们都是建立在作家真切生活感悟基础上的本真的艺术想象。 I关键词l现实;真实;想象 I中图分类号】I247.5 【文献标识码l A l文章编号l 1008—9764(2011)03—0082—05 有人认为,具有某些新质的现实主义是20世 纪90年代文学的主潮 。这个论断恐怕也适用于 新世纪初期的文学创作。现实主义在20世纪80 年代曾经遭遇了很大的质疑和批判,以致后来评论 市化”了的郭家店,实际也未走出传统农村的视野。 暴力抗警等事件表明,郭家店人心里积淀的依然是 亲族和乡党观念。郭家店人还拒绝真正接纳外地 人:“凡从外地应聘来的人,只要没有和郭家店本 村的人结婚生根,就不会得到真正的信任……”郭 家店人还让乡土观念束缚着,精神上还没有实现现 代的转换。礼俗道德依然是这些村民的行为规范。 古老的传说和信仰仍然在村庄徜徉…… 但是另一方面,《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 高地厚》中的农村已经处在深刻的大变动中,业已 显现出许多新质,传统农村面临日益解体的命运。 界运用它的时候都谨慎讳避,然而作家们却照样对 现实主义青睐有加,丝毫不愿将此类笔锋收敛,反 而运用自己的创作修改、修饰和丰厚它。这是为什 么昵?是文学传统的力量,是现实强大的捕惑,还 是作家们在对“现实”有了充分觉悟之后在享受更 加恣情的书写自由?在这里,笔者试图通过对新世 纪初期几个颇有影响的小说文本一《歇马山庄》、 《农民帝国》、《天高地厚》——的透视来体察现实主 义在当下文学创作中的呈现,对当下的现实主义乡 土小说创作投去一瞥。 一歇马山庄已经兴办了砖厂,许多家庭在尝试滑子蘑 种植,这个村子正在日益摆脱孤立隔膜。厚庆珠“一 个月能挣一千元”的理发店即让村庄骚动不安,歇 马山庄再也无法安稳了。蝙蝠村已经走在城乡一 体化的途中:村办工业业已超越初期的探索阶段, 开始走上股份制规范发展的路子;传统种植业正在 被现代农业所取代;一些村民已经离村进城;人们 对土地的感情也在发生变化,由原来的执着痴迷变 、呈现的现象世界 《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和《天高地厚》都在 叙述20世纪八九十年代处于由传统向现代转变过 程中的改革期的农村。一方面,这些农村仍然不失 “乡土本色”,还没有根本改变“熟人社会”的特性 。 在歇马山庄和蝙蝠村,那些彼此知根知底的人们还 在造就生活的悲欢情仇,家族结构还深深影响着他 们的思想行为。就算因郭存先发动的工业化“城 得恍惚犹疑;梁炜代表的现代观念和行为模式正在 荣汉俊营造的宗族和家长制氛围中脱颖而出…… 单看工业化的成就,郭家店比“蝙蝠村”大得多。郭 家店已经处在传统农村向现代社会转变的激烈对 【收稿日期】2011—04--21 [,llz者简介】陈一军(1970--),男,甘肃通渭人,兰州大学博士研究生。 2011年第3期 陈一军:新现实乡土小说的文本分析 撞中,它的“躯体”已经城市化了,直等着它精神的 现代化。 歇马山庄、蝙蝠村、郭家店正处在传统与现代 之间。有趣的是,这些农村都被一个能人把持着: 歇马山庄是林治帮,蝙蝠村是荣汉俊,郭家店是郭 存先。这几个人起先都在经济方面显露能耐;以此 为起点,他们走进了各自村庄的政权中心,并且身 手不凡:林治帮给歇马山庄家家拉上了自来水,按 上了电磨;荣汉俊带领蝙蝠村人办钢厂、引外资、走 城乡一体;具有“卡理斯玛”领袖气质 的郭存先 更是不同凡响,短短几年时间,他就甩掉了郭家店 贫穷落后的帽子,把它变成远近闻名的经济巨擘。 然而,能人治村具有很大缺陷。由于国家对农 村监管相对疏离,在恭顺的村民面前,能人便能轻 易获得莫大权力,在村庄居于显赫位置。于是,能 人的形象便在村里得到最大限度的放大,他的一举 一动牵动了每一个村民的神经。林治帮给儿子结 婚时大摆宴席,村里人齐刷刷来了,谁都知道林治 帮在歇马山庄能呼风唤雨。荣汉俊是蝙蝠村的“坐 山雕”。他不仅控制着蝙蝠村,让每一个村民接受 自己情绪的切割,甚至能左右蝙蝠乡,影响上达县 府。能人权限在郭家店发挥到了极致,郭存先—— 这位让郭家店变得富足阔绰的救星式的人物—— 成了郭家店的土皇帝,他的话变成了圣旨,他本人 几乎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 于是,能人治理使这些变革中的农村时时处在 危险之中,根源在于权力在村庄能人手中变得极为 任性,成了攫取私利的工具。“中国乡下佬最大的 毛病是‘私”,- 。林治帮、荣汉俊、郭存先概莫能 外。林治帮在歇马山庄进退的缘由全在于为林家 争面子的情感需要,好在林治帮为了家族脸面一直 “谨慎”行事,所以他当村干部的几年给歇马山庄还 没有造成什么危害。然而在蝙蝠村、郭家店,在荣 汉俊、郭存先那里,情形就不一样了。荣汉俊之所 以觊觎村子的权力,是因为他在种“黑田”判刑坐牢 之后遭遇狱霸凌辱,让他明白“男人要活个人样儿, 就得有权有势,还得有财力做后盾”。出狱之后,他 便一直被权力诱惑着,一门心思往上走,甚至不惜 玷污、毁坏自己的爱情。荣汉俊也不像林治帮那样 谨慎行事,一出场便带着偏狭、乖戾、任意和骄横, 因此他在攫取蝙蝠村的权力之后,便使诡计上蒙下 欺,贿上压下,为自己和家族捞足好处,甚至为一己 私利破坏亲生骨肉的幸福,这使得荣汉俊手中的权 力带着阴损、刻毒、可怕的性质。结果是前进中的 蝙蝠村无端遭受了许多损失,带着累累伤痕脚步蹒 跚地走向未来。 郭存先导演的郭家店的改革异常壮观,但是, 郭存先对郭家店的危害同样触目惊心。他将郭家 店变成一个巨大的经济王国的时候,也将郭家店变 成了草菅人命的怪物,浑身流淌着封建的遗毒,并 为金钱的铜臭味蛀蚀。之所以如此,关键在郭家店, 郭存先个人的私欲得以无限膨胀。郭存先抓拿郭 家店权力的起因与荣汉俊有些相似,就是曾经遭受 到掌权者的摆弄和凌辱,让他体会到权力对一个男 人的极端重要。日后郭存先在郭家店成了气候,便 肆意挥霍自己手中的权力,变得不可一世,将郭家 店完全变成了他郭存先自己的。这个时候,他的任 性、横暴、残忍,都不加限制地表露出来,郭家店的 空气弥漫了一层血腥气味。 然而,私欲的能人在抓拿各自村庄权力的过程 中,最后都被手中的权力严重灼伤,沦入精神的恍 惚变态。林治帮“体面”地下台以后却无法走出权 力的怪圈,他还在为自己的“威严”做一些匪夷所 思的事情。林治帮已经被权力死死抓拿住了,他不 得不在权力面前露出一副可怜相。荣汉俊虽然掌 控着蝙蝠村的权力,却因此丧失了美好的爱隋和幸 福的家庭,丧失了作为男人的厚重和担当。是权力 将他变得偏执、怪戾、狡狭、冷酷、残忍!郭存先得 到的权力比别人更多,受权力的毒害也就比别人更 深。郭存先在狱中还对自己的被捕感到莫名其妙, 他不觉得自己犯了罪。这个曾经仁厚仗义的汉子 变得连起码的是非曲直都没有了。这个教唆、指使 别人伤害了几条无辜性命的人竟然没有一点负罪 感,真是叫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在 这个权力很少被监督的激变的乡村,任意的逐步放 大的权力已经障眼法似的蒙蔽了郭存先的双眼,他 已经习惯了颐指气使。他遭遇过的权力的自私、邪 恶、横暴和无耻最终也戕伤、迷乱了他自己的心智, 那个曾经仁厚、通达、仗义、柔情的汉子被彻底毁 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二、忠实于生活的逻辑 中国是在2O世纪7O年代末期拉开农村改革 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第2O卷总笼87期) 的大幕的。农村改革是集体行为,迫切需要精明强 干的领导人。可是,在改革初期,国家对农村的监 管相当粗疏,要主导农村的改革,大力发展农村经 济,最为便利有效的方式就是任用各个村庄的能 人:他们一方面切合了村民致富的心愿,最能得到 村民的拥护;另一方面也有依靠村庄政治权力谋求 更大发展的愿望。在这种情况下,村庄的能人便得 到权力部门的任命,被推到改革的前台,变革中农 村的能人治理就这样被确立起来了 。歇马山庄 的林治帮,蝙蝠村的荣汉俊,郭家店的郭存先就这 样走进各自村庄的政治权力中心。至于像歇马山 庄、蝙蝠村、郭家店的能人治理的缺陷也是2O世纪 八九十年代改革农村摆脱不掉的现实:因为受农村 文化生态的影响和能人自身修养的限制,能人治理 往往过分追逐私利;在农村政权缺乏监管的情况 下,这些能人坐大以后往往独断专行,甚至非法逐 利,变成村庄“霸痞” ,形成权力的吊诡。这其实 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深深卷进传统和现代矛盾纠 葛中的农村落后因素的恶性显现。 可见,《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和《天高地厚》 中的农村与2O世纪八九十年代变革期的农村现实 吻合了。这是不足为怪的。《歇马山庄》、《农民帝 国》和《天高地厚》作为现实主义文学作品,自然要 体现个人与社会关系的协调一致性,因为现实主义 小说的核心是“一个内容充实的社会和与之相应的 有血有肉的人物”的有机结合 。这样的社会和个 人绝不是公式化的,而是作者对现实积极的真切的 感应。对于试图正面全景表现改革农村的现实主 义作家来说,由权力扭结的处在传统与现代之问的 变革中的农村现实必然要呈现出来,小说文本因此 获得了自己的塑型,变革中的农村社会就这样以自 己的特质参与了文本的构造。这即是说,“精神并 不是把某种秩序简单地加诸自然,而是发现自然中 的秩序。”“秩序既是心的建构,也是‘事物内部的 建构”’。 。就这样,《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和《天 高地厚》在文本构造和社会结构之间实现了协调一 致。具体来说:其一,处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变革 中的农村现实决定了小说文本的“二元结构”。《歇 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中的乡土人物, 在没有摆脱传统习俗的情况下,业已受到现代生活 的撞击,执拗、惶促、兴奋、痛苦、急迫、压抑、骚动与 蜕变都不可避免;因此,他们的精神处于交接叠加 状态,传统和现代在他们体内冲撞,这使得小说文 本内在地呈现为一种“二元结构”,并且表现出“不 安分”的美学风格。其二,能人权力罗织小说文本。 前文所述,鉴于同农村的疏松关系,政府在主导农 村改革时,愿意借重村庄的能人治理。因此,正面 表现农村改革的现实主义小说都不约而同地将焦 点集中在了“能人”身上,能人权力便成为辐射小说 文本、左右小说结构的主要因素。林治帮是《歇马 山庄》的“纲”或“中心”,是他用“权力”将小说文 本中的故事和人物丝丝入扣地串连起来。荣汉俊 是《天高地厚》的“关键”,蝙蝠村他一个人说了算, 蝙蝠村所有人的命运似乎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因此 《天高地厚》便运用荣汉俊手中的“权力”调拨蝙蝠 村的人事,外联内压,腾挪跳跃。《农民帝国》的结 构最为单纯,说白了,就是郭存先一个人的故事,其 他故事都因之而起,因之而讫。之所以这样,是因 为郭存先在郭家店获得了至上的权力。 就这样,《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 中的农村和与此相关的农村改革的现实生活取得 了一致,即文本与现实出现了同构。这其实表现了 五四时期就已形成的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对新世纪 初期乡土小说创作的巨大影响。结合本文分析的 几部作品,这里强调两个方面。第一是在接受层面。 《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的作者—— 孙惠芬、蒋子龙、关仁山——都是在大量阅读现实 主义文学作品、在现实主义文学的滋养中成长起来 的,所以他们的文学创作难以割舍那种诗史的品格 以及正面全景的展开模式。第二是现实主义战斗 精神的影响,就是陈思和所说的“现代中国作家在 半个多世纪的长期斗争中形成的一种紧张地批判 社会弊病、针砭现实、热忱干预当代生活的战斗态 度”。正是这种精神促使作家们“追求实感、追求真 态、追求自然……” 蒋子龙、孙惠芬、关仁山显然 继承了这种传统:蒋子龙揭批改革中农民的积弊, 孙惠芬忧虑变革期农民的命运,关仁山谛视改革时 代农民的无奈和伤痛,都是这种“现实的战斗精神” 的生动体现。有了这种精神的推动,作家们便有了 跟进时代的热情,执拗地用他们的目光企求在平凡 卑微的人生里谋求发现和表现,这是一种可贵的求 真的态度;正是这种态度,使作家们在能人治理的 2011年第3期 陈一军:新现实乡土小说的文本分析 变动的农村现实面前无法逃避,于此我们感受到变 革中的农村社会现实对新现实主义乡土作家构成 的强大压力,文本与现实的同构其实就是现实生活 对小说叙事压迫的结果。 三、实现艺术的本真 然而,对这些小说的评析不能只停留在文本内 容与现实生活对应的层次,还必须着重关注小说现 实的主观性。时至今日,对现实主义文学的观照必 须超越传统现实主义的批评方式,进入觉悟的现实 主义批评维度。觉悟的现实主义认为,文学的现实 不是客观存在的外在事物,它其实是作家的感觉和 记忆之间的某种联系u ,是作家意识中创造出来 的“理想之物”,属于认识形态,并非先验存在 。 如此说来,《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中 的处于变革时期的农村,并非如大邱庄、华西村这 样的实有,它们不过是作者在各自生活体验的基础 上生发出来的对人生的一种诠释、感悟和幻想,“是 一个用语言文字点亮了的想象的世界、精神的世 界”u ,是创造的“心物”或“心象”。既然这样,前 面对《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所做的 与现实生活的比附,就显得轻率、简单、甚至具有危 险性。我们惊悚于传统现实主义理论的真实观极 易将读者引向对小说非文学的迷误的观照! 可是,前文得出文本与现实同构的结论并非牵 强附会。读罢《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 歇马山庄、蝙蝠村、郭家店就像现实生活中真实的 农村一样浮现在我们眼前,我们觉得刚刚在这几个 村庄完成了一次走乡串户的行走。我们看到,歇马 山庄、蝙蝠村、郭家店的村民,如改革中现实农村的 村民一样,经历了传统与现代的对撞,遭遇了所谓 能人的拿捏摆布……然而,这与文本现实的主观性 并不矛盾。这里关涉到对小说的“真实的虚假性和 虚假的真实性的理解”u 。小说作为文学的门类, 关心的是人的生存、人生的意义。所以作家们创作 小说都想切入生活的真实,以此敞亮人的真正存 在。这就要求作家们都要像福楼拜一样,首先得有 “认真之心”,对生活须做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触摸,这 是真实的生活向“虚假”的小说世界转化的前提。 这也是《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天高地厚》的作 者们必须付出的辛劳。有了对生活的精细的观察 和丰厚的积累,作家们就要仰仗想象的翅膀飞升, 以人性为导向,去觅寻、构建更适宜人类居住的“心 灵之所”;这个时候,小说“真实的虚假性”完成了, 同时小说“虚假的真实性”也得以确立。于是,小说 文本似乎依然采取了作者此前倾心过的客观生活 面貌,但事实上它只是以话语形态呈现的作者主观 心灵物,并非生活实录。然而,就是这样的主观物 让我们接近了生存本真。 这样说来,前文得出的文本与现实同构的结论 就并非虚妄之词。它告诉我们《歇马山庄》、《农民 帝国》、《天高地厚》具有“真实的虚假性和虚假的 真实性”的品格,以致让我们稍不留神就将文本世 界和客观现实混同。这恰恰是新世纪初期这几部 长篇乡土小说的可贵之处。它们超越了《创业史》、 《艳阳天》、《金光大道》的政治化书写,也超越了80 年代一些现实乡土小说的单纯品格,从而避免了对 农村现实的诸多掩饰和删削,展现了生活的复杂多 变,很好地表达了对现实乡土人生命运的揭示。它 们不曲意迎合政策的诸多现象纷纷溢出作者笔端: 农村的神秘无妄显现了,村官的邪恶横暴呈现了, 村民的无助凄惶也呈现了……这个时期的作者只 喜欢真实,只忠实于自己的心灵感受。于是,不为 政治的虚浮炫耀遮挡,我们从小说中看到了改革过 程中农民的真实欢乐和痛楚,看到了命运将他们置 于何等的境地。《歇马山庄》中,林治帮满怀屈辱、 懊悔、怅惘、憎恨、倔强、高傲、无奈、挣扎……诸种情 愫集于一身,歇马山庄都承受不了他了,变革时期 的村官竟这样沉疴!林治帮何以堪!从秉性上讲, 郭存先绝对是一个心性极高的人,然而由于农村文 化生态的局限和时代的疏旷,他被权力无情地断送 了。蝙蝠村的梁罗锅、梁双牙、鲍真那么善良,却一 再遭受到村庄权力的摆弄,他们在变革时代要做成 一点点事情都那样艰难……读这些文字的时候,我 们的心被触动了,眼睛被擦亮了,对当下的变革有 了一种深度的审美关照。我们穿越当下的生活迷 雾获得了接近生活本真的道路。 四、结语 《歇马山庄》、《农民帝国》和《天高地厚》这几 部新世纪初期的现实主义乡土小说真切表现了处 于变革时代的农村现实。它们充分尊重了生活的 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第2O卷总第87期) 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243. [5]卢福营.乡村精英治理的传承与创新[J].浙江社会 科学,2009,(2). [6】张益刚,厉翠菊.乡村治理的困境:经济能人向霸痞 逻辑,因而所表现的农村现实摆脱了单一化的书写 模式,善与恶、正与邪、好与坏、美与丑在这里交错 纠葛,生活本真的“混沌”形态呈现出来了,变革期 乡村人生的真实生存处境也得以显现。这样,小说 就获得了米兰・昆德拉所说的复杂品格 。正是 这种复杂性,使新世纪初期的现实主义乡土小说彻 底摆脱了此前现实主义乡土小说相对简单化的政 治性表达,实现了对生活的充分尊重和深度发掘, 由生活的真实抵达了艺术的本真,这应该是我国新 文学史上现实主义乡土叙事的一个可喜进步。 经济人的蜕变[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 009,(5). [7]威廉斯.现实主义和当代小说[A】.朱立元,李 钧.二十世纪西方文论选(上卷)[C】.北京:高等 教育出版社,2 002:692-698. [8]拉曼・塞尔登.文学理论批评——从柏拉图到现在[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4. [1 0][11][1 3]达米安・格兰特.现实主义[M].北京: 昆仑出版社,1 989:77,21,90. [1 2]王富仁.文学真实论[J].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10,(2). 【参考文献】 [1][9]张学正.现实主义文学在当代中国(1976—1996)[M].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1 59,203. [2】【4]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生活・读书・新 知三联书店,1 985:卜5,21. [14]米兰。昆德拉.受到诋毁的塞万提斯遗产[A].小 说的艺术[c].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 004:24. [3]莱因哈特。本迪克斯.马克斯・韦伯思想肖像[M]. (责任编辑:楚和) on the Dimensions of Truth ——A Text Analysis of the New Realistic Local Novels CHENYi-jun (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Gansu,China,730000) Abstract:Xiema Villa,the Farmer Empire and The High Sky and Thick Land are among the influential novels at the beginning of New Century.They share the same theme of describing the transforming villages from the tradition to being modem in 1 980s and 1 990s.They are all organized through the meritocracy and display an amazing consistency between the ifction and reality,which indicates the real—life powerful influences upon these local novels,which also proves that they are all the true imaginations based on the writers’understanding ofthe real life. Key words:reality;truth;imagi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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