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建筑师解读
——浅看马岩松和他的MAD
师承扎哈,亦有库哈斯的传统,在35岁之前就能成名的建筑鬼才小生,疯狂、大胆、不羁,独具一格的设计理念和方式背后,是一双长着想象力的巨大翅膀。语不惊人言不休的气势,但他说的有理,研究他建成与未建成的每个作品之后,会发现,在那些前卫的形式背后,有着他对过去、现在和未来建筑很率直的哲学心态。这种另类作风难免有所争议,但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位小生在外来的成名膨胀之背后,总有着一个清醒的逻辑,能独善其身,能自圆其说,而且还是说得有理。
当已步入古稀之年的北京胡同里出现巨大的金属泡泡,如同水滴一样的散落,看上去就好像是未来的梦幻世界,面对这样一种超前的想象,不敢说是好,还是不好。传统是一种严谨的秩序,是历史的财富,但是陈旧的建筑,混乱的搭建,邻里关系的变迁,让过去城市中的细胞逐渐衰退而滥用,必然需要注入一种新的生命力,才不致让这笔财富失去其价值。这些看上去来自外太空的小生命体,光滑的金属曲面折射着院子里古老的建筑以及树木和天空。让历史、自然和未来并存于一个梦幻的世界里,是一种城市理想,是想把北京的古城和每个人的梦想连接在一起。这至少激发了我们跳出一种
定势的思维去思考未来城市的目标与定位。
在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态度及方式上,马岩松说:“我喜欢历史,也喜欢中国传统。中国的传统实际上应该是中国的创造力,它们的核心是创新。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许多实例都表明了人们对新技术和新创造的渴望。我把这种对创新的渴望,理解成一种中国传统。我从来不会从一种传统形式上寻找答案。”所以,看MAD的作品,我们可以感受对于现代主义的批判和反思,是一场革命。在北京CBD上的浮游之岛、空中之城的未来实践中,就很明显地对现代主义所提倡的“机器美学”和“垂直城市”等传统立场质疑,认为未来的中国高密度大都市更需要的是一种自由的连续,而不是分
割,更不是简单地追求高度,将数字工作站、多媒体商业中心、独立飞行停泊站、剧场、餐厅、公园、旅馆、图书馆甚至人工湖等城市功能相混合,以一种水平关系设置,将垂直城市软化并连接起来。所有的界限都是模糊的,空间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与不确定性。
马岩松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尊重传统又不拘泥传统。对于中国传统的方型结构四合院,他的想法有些离经叛道:他认为四合院的存在是因为没有公共空间造成的,每个院落都像是监狱,强势地让大家蜗居在院落里。而在他的梦想里,建筑的线条都是柔性的,圆润的。
由此可见,在加拿大多伦多郊区Mississauga的梦露大楼,性感身材的背后,是马岩松相当严肃的思考。一般高塔的设计,是对地理和社会环境的一种有力的陈述,传统的高层通常用垂直的线条来强调高度,但梦露大厦在打破生硬棱角的同时,考虑到的是一种具有模糊性的自由度,整个建筑在不同的高度进行着不同的逆转,来对应不同层高的文脉。由不间断的阳台环绕而成的条纹状建筑表面充满质感,居住者可以恣意地安排自己的舒适空间,因为这样的设计在每一角度都在创造更广阔的
视野,让建筑里的使用人群与周边环境联系起来,唤醒大城市里的人对自然的憧憬,感受阳
光和风对人们生活的影响。在这个独特建筑的本身背后,它所带来的效应,是对日益膨胀的城市需求一种特殊的回应方式,不再有现代主义高层的国际风,而是多元地接近当代社会和生活的多样化和多层模糊的需求。也为一直寻找自己性格和定位的这座城市反思到自己地域的独特性。它能获奖,能如此受赞,功劳不只在建筑本身,更多的是对时代和社会等多重的思考。
再看北京的红螺会所,在一个300平米的不规则的漂浮在湖面的平台上,主体仿佛由流动的水凝固而成,不规则三维曲面围成了一体的屋顶和墙面。建筑的内外部空间都表现着一种由液体向固体的转变,空间构成和功能自然地联系。这个不停变幻的建筑空间,独立于周边环境之上,却成为人与自然的交会点。这是都市人如何理解自然的问题,而山和水带给了
生活在水泥丛林里的人们以希望和启发。相比与前辈建筑大师与自然的对话,诸如安藤,仿佛看到,在未来的世界里,人与自然的对话仿佛更该如此流动,如此自由。传统显得更为严肃,而这样的建筑,显得更为活泼和互动。当扎哈的作品一步一步被接受和欢迎,不全是因为所谓的对前卫的追求,也有着人们对未来世界观的改变,互动和共鸣起到了作用。
无论是在库哈斯,在扎哈,还是在MAD的作品中,我们很少再看到规整的方盒子和缜密的内部空间秩序,“模糊”成为一再被提到的字眼。用“鱼”来类比“人”而设计出 “鱼缸”,方形鱼缸其实是设计者从容易制作出发而做出的主观设计,当发现有些地方鱼从来不
去,从而减去这些不去的空间,最后得出一个有正负空间感的作品,这才是从鱼的角度进行着设计。空间开始分裂,方盒子就此融化,低质量的方空间瓦解,机器时代宣告结束。表面继续融化,内和外在模糊中连续,或说是鱼,或说是人,在更多的外表面中,在更复杂的空间中游戏,空间的饱和度不断增加。内外的概念被弱化了,像是在信息时代的Internet的世界里更为开放。与方盒子为敌,不是和主流文化作对,平民是主流文化理想的拥有者,他们需要更多的关注,更多的自主性。这种观念是立足于当代,马岩松的作品关注的到不一定是形式,而是作品能否解决当代的为题。什么样的空间才是最适合人的需求?这是一个带有哲学性的
建筑问题,可见MAD团队的理念已经超脱于建筑。他们思考的是,如何让人在信息时代、在未来世界,生活得更为开放。如何利用技术,更尊重人的选择,让空间尽可能拥有自己的个性,而不是限制。人是主体,建筑是人活动的背景。马岩松也认为,自己和张永和一代的区别在于,对创造的理解不在于把传统和现代拼贴,比院子更适合中国人审美更重要的,是如何考虑当代中国城市的密度问题、人际关系、权利和新的生活方式。
在探寻当代中国建筑发展的路上,能有这样一位因为理想、因为热爱、因为野心而特立独行的年轻建筑师,我们应该去理解从他的作品所流露出对历史和传统的独特责任感,对当代艺术的独特审美,能有着自己的哲学体系来诠释他的设计理念,能在褒贬不一的声讨中相信自己,能在理想主义和现实的折中之间统一和妥协,始终保持着一种清醒而又冷静的对话,与自己、与市场、与未来。马岩松和他的MAD给我们带来了对未来城市的信心与梦想,也让我们在蓄势待发中,期待中国建筑界百花齐发的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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