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无数五彩缤纷的梦想:想成为白衣天使、科学家、女军人……然而,一纸“特殊师范”的通知书,使我五彩的梦想化成了泡影,我伤心苦恼,消沉仿徨。
踏入特师的门坎,我暗淡地度着时光。直到有一天,我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一个常在校门口出现的小女孩,那是一个年仅 8岁的聋哑孩子,一双眸子明净、清澈,却流露出她那个年龄不该有的困惑和陇郁。后来我知道:因为聋哑,她不能讨父母亲人的欢心;因为聋哑,她没有同伴;因为聋哑,她失去了读书的权利。她那渴望理解、渴望读书、渴望爱的眼神,常常在我眼前浮现,使我油然产生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今天,我是特师的学生,明天,我是这些残疾孩子的老师!三尺讲台将是我展示青春、书写人生的舞台!我要让她们学到知识,享受到关心,享受到爱。
如今,我己在诸城聋校工作近两年了。不会忘记刚踏进校门那天,看到一张张稚气的笑脸,一双双无邪的眼睛,我真不愿相信她们是有残疾的孩子。从此后,这些聋哑孩子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生命。面对着这样一些聋哑孩子,单纯的业务知识并不能使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耐心和爱心。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成为他们的老师。我们班有个10岁的女生,她是后天性聋哑,听力残疾导致了语言障碍,而其发音器官并未受损。我决定教她学会发音。
一次课后,我拉起她正比比划划的手,亲切地说:“别用手语了,用口学说话。”我却疏忽了这些残疾孩子有一颗特别敏感的心。他们有聋哑的缺陷,却往往不愿面对,说话在他们心目中太遥远了。我满含热情却又太突然的一句话,对她而言,似乎是取笑了。当我意识到我的疏忽时,她的脸色己经变了,猛然一甩手,我就被尴尬地晾在了那里。
此后,她对我的主动接近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的心曾一度为之所冷。可就此罢休吗?我着实不忍心又不甘心。
以后的日子,我更加细致地关怀她。早晨、晚上我约她散步、谈心,课余我和她一起游戏,她生病我为她送药……在她面前,我尽量少用手语,不露痕迹地多用口语和她交流。渐渐地,她的脸上不再有那种漠然的神色,也不再逃避,一双眼睛流露出了信任和感动。我不失时机地进行引导。教室、办公室甚至操场宿舍都成了我们练习发音的场所。有时为了让她学会一个发音,我十几遍乃至几十遍地重复着,让她认真看我的口型,让她用手来感觉发音部位的振动和变化。很多时候,觉得嗓子眼都要冒烟了,可我不能解怠。
一次,教她进行完发音练习,疲倦让我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她看了看我,转身倒了一杯水,把水往我眼前一递,忽然,她嘴唇一动:“老―师。’,老师?这,这是我的学生吗?我终于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学生喊出的“老师,'!听到学生叫一声“老师”,对从事普通教育的人来说,并不足为奇,可对我而言,这声“老师” 却是那么难得、可贵!含糊不清地一声老师,让我喜悦不己,那是一种园丁欣赏花蕾绽开的喜悦!喜悦的泪水在我含笑的脸上悄然流淌。我决心让更多的聋哑孩子给他们的老师和父母带来一份喜悦,终有一天,让他们喊出“爸爸、妈妈、老师”
爱,没有渗不透的空间,即使是在无声世界里;爱,没有跨越不了的障碍,虽然我们面对的是聋哑孩子!一片爱心终于换得了这些聋哑孩子的认可。那天,我走进办公室,办公桌上两瓶娇艳怒放的鲜花赫然映入眼帘。那鲜花,充满生机,充满希望。桌上还有一张字条:老师,我们喜欢你!看着那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作为老师,有什么比得到自己学生的爱戴更让我高兴的呢?有什么奖赏能比得上这两瓶普通的鲜花呢?
一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这就是教师!
一种园丁,坚守园圃,专扶那病萎的花朵,这就是特教教师!在无声的世界里,我们比比划划,用手势说话;在无声的世界里,我们勤勤恳恳,用爱心沟通。这就是我扶危救难的事业―特殊教育!我虽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生活的无声世界,但我愿做一只海鸥,去衔一片浪花,让他们感受大海的涛声;我愿做一支燃烧的红烛,用我生命的烛光,照亮他们的现在和未来;我愿把全部的爱心倾洒在这无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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