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因位置定苦乐
有人认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一种是走在最后面的人。然则喜怒本由心生,苦乐岂因位定?
开普勒是超越时代的智者,他是在哥白尼之后公开支持“日心说”、揭开行星运动之谜的第一人。面对众人的不理解,他在完成开普勒三定律的研究后这样说:“我2019年以前就强烈希望要探求的东西,现在我终于揭示出它的真相。至于它是现在被人理解,还是几百年后被人理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开普勒走在人类探究行星运动之谜的最前面,却丝毫不痛苦,因为捍卫和完善哥白尼学说已被他当作毕生使命和最大乐趣,而连年的战争、长期的漂泊、生活的贫困、教会的迫害早已被他置之度外了。
由此观之,走在最前面未必最痛苦。
辜鸿铭,满清最后一根辫子,是近代最受西方推崇的中国学者。在新文化运动时期,这位一贯嘲讽西学、挚爱中华传统文化的学者,仍不改立场,他留辫子,穿旧服,娶小脚女人并终身不负,他坦然洒脱地走在时代大潮的最后,屡屡被同胞和学生误解、奚落、唾骂,却更加从容镇定,丝毫不觉得痛苦。因为作为生在南洋、学在西洋的华侨,他是在用偏执的态度来对抗整个社会弃绝中华传统的畸形走向,他是在用自己偏激的行为方式捍卫中华传统的尊严,能将传统文化之精华留存下来并发扬光大,何乐不为?
由此观之,走在最末未必最痛苦。
较其二人,一西一中,一最前一最后,都能不因位置、不因时势而产生常人所谓的痛苦情绪,反而较于他人更加笃定、豁达、坦荡,他们凭借的就是对人生追求的执着坚定,对自我的不断肯定和激励。喜怒本由心生,人内心强大,自然会像开普勒、辜鸿铭一样,不论身在何位,都能活出自己的风采和价值。相反,人内心怯弱,不管把他置于最前还是最后,甚或是中间,他都会叫苦不迭、抱怨不断,自然就痛苦万分了。
由此看来,因位置而生的是痛苦还是快乐,完全因人而异。武断地认为走在最前或最后最为痛苦,岂不荒谬?
五月天《人生海海》有这样一句歌词:“至少快乐、伤心我自己决定。”既然乐忧由心,岂能因位置定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