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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泾河魂13——千古宁州 宁县

2024-08-13 来源:易榕旅网

东与陕西省黄陵县以子午岭为界;西接平凉市泾川县,与长武县隔河相望;北邻西峰区和合水县;南面是正宁县。全县面积2653平方公里,耕地96万亩,人口54万,是陇东的人口大县和人文大县。



熟知宁县这个名字,缘于它和家乡长武县紧邻,还缘于我年少时,负责修建长宁大桥的父亲。长宁大桥是泾河长武段唯一的一座大桥,连接着陕甘两省的长武与宁县、正宁。那时,宁县在我脑海里便是和泾河紧紧连在一起的。


泾河自泾川县境流出后,由宁县江村入境,流经宁县西南部的太昌、长庆城、新庄、中村等乡镇,由政平流出县境,在县境内流程28公里。宁县境内河流遍布,除泾河外,还有自合水一路而来、横贯南北的马莲河,由西峰区而来的蒲河,源出子午岭的九龙河以及县城以北的城北河等大小支流7条。


以“千古宁州”为题,是因为宁县不仅属周先祖发祥之地,而且在秦、唐、宋时期一直扮演着重要的历史角色。陇东地区各县虽都有上千年的建置史,但宁州终因唐时名相重臣狄仁杰而被人们永远铭记。


宁县九龙河畔的董庄村,有一处距今约六千多年历史的仰韶文化遗址,这里出土了大量的陶器和碳化粟粒。由此可见,五六千年以前,先民们已经在此从事种植、畜禽饲养、制陶等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生产活动。当华夏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形成时,宁县就是其基本版图的组成部分。夏末,周先祖以此地为邑,名曰公刘邑;殷商时为北豳之所在,属周族发祥之地;战国时期义渠戎国都城治所就在今天的宁县焦村西沟村。秦灭义渠后置义渠县,兼置北地郡,宁县自此始有地方行政机构。北魏在此置安定县,兼置赵兴郡,皇兴二年置为华州,以后又屡改州名,至西魏废帝二年,以“抚宁戎狄”为名,改名称宁州。自此一直为州郡治所,特别是隋唐时,几度置州辖郡领县,成为当时的京畿重地,经济文化得到迅速发展,宁州从此留名千古。在随后的宋元明清时期,宁县作为重要的农业基地而存在,农业生产和封建文明日益繁荣,几千年的文明史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众多的文物古迹。



周先祖不窋率领族人由邰地迁徙至庆城后,将农耕文明的种子播洒在了这块土地上,他的儿子鞠陶和孙子公刘接过农耕事业的接力棒,继续领导周族人向更远的地方拓展。


在公刘时期,周人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受北方少数民族武力冲突的影响程度也越来越严重,不得已逐渐由董志原马莲河下游的庆城南移到了今天的甘肃宁县一带,并修建了城池“公刘邑”。当时的公刘邑在今天宁县城西的庙嘴坪,史书记载称之为“北豳”。公刘部落虽然仍在戎狄之间生存,但其利用泾河流域的自然条件发展农业生产,使周部落日益兴盛,也吸引了邻边的少数民族部落不断迁徙归附。同时,周人也利用与少数民族杂居的地缘条件,从事农业生产的过程中,注意学习少数民族的畜牧和狩猎。尤其重要的是,公刘迁都邑到北豳时,选择汲水方便,适合开垦生产粮食的大块向阳高地,建筑造屋、屯驻军队。


从现存的庙嘴坪遗址来看,其地处宁县城西北山延伸到川中的三级台地上,北起山根,南至九龙广场,东临城北河,西接马莲河。坪上南北长800米,南部宽200米,北部宽450米,面积2.6万平方米,连同坪下有4万多平方米。


由此可见,公刘时期,国家的雏形已经初具形态。这时的北豳农业发达,人口渐增,也有了阶级的分化。都邑宫城的修建,军队的建立,阶级阶层的出现等等,折射出的都是国家的特征。此后,义渠戎国也以此地为都邑与强秦抗衡了200多年,作为周先祖公刘所选的风水宝地,几千年后的今天,宁县县城中心区也距此不远。


考古人员在这里发现了仰韶文化、齐家文化及周汉文化遗物遗存。在同一地点发现如此混杂的文化期遗物且能延续至今,这种现象在全国极为罕见。


子午岭是这里的天然屏障,秦直道与子午岭相伴蜿蜒穿行与崇山峻岭之中。两千多年前,千古一帝秦始皇留给后人褒贬不一的巨型工程,譬如万里长城,譬如秦直道。站在今天的角度来看,应该说这两项工程对秦之后的历代王朝而言,其所发挥的作用是利大于弊的。特别是秦直道,古时连通边关,至今一些路段仍被新修道路时沿用。


凡秦长城、直道所到之处,几乎处处都有关于公子扶苏、大将蒙恬的传说故事。彭阳秦长城遗址附近,就曾经有扶苏庙;正宁县阳周故城有蒙恬墓;行至宁县,县城北面的新宁镇梁高村有一片隆起的黄土高冢,这便是被当地人称为“太子冢”的扶苏墓。


扶苏太子与将军蒙恬一起督修长城和直道,太子扶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且心系百姓,派其督造这两大工程,可以有效地安抚将士和民心。而大将蒙恬出身世家,文韬武略兼备且战功赫赫,备受秦始皇器重。公元前213年,蒙恬奉诏在子午岭上修筑南北大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秦直道。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外出巡游行至山东平原津中途得病,翌年七月驾崩于沙丘平台。陪同出巡的丞相李斯、公子胡亥、中车府令赵高封锁消息并合谋篡改始皇召回扶苏和蒙恬的遗诏,赐扶苏公子和蒙恬死。


李斯本是扶苏的岳父,为何还要如此迫害女婿呢?后人推想其一方面是迫于胡亥、赵高的威胁;另一方面是怕扶苏继承皇位后,会封蒙恬为丞相夺了他的权力,因此便与胡、赵二人同流合污了。


据《史记》所述,当时三人罗织的罪名如下:“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于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副将王离。”


诏书送到,扶苏悲痛欲绝,急欲自尽。蒙恬觉得事有蹊跷,劝他上奏圣上再死不迟,但扶苏为人忠厚,不听劝谏,自刎身亡。蒙恬刚直忠勇不肯自杀,被使臣押至阳周县,蒙恬坚持要上奏圣上,可此时朝中已是二世胡亥了,蒙恬的上诉只不过使自己比扶苏多活了些时日而已,最后也吞药自尽。蒙恬死后,葬于阳周故城,即今天的正宁县永正乡蒙家洼。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史实,就发生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


宁县政协刘政主席是一位勤于笔耕的作家,其散文以朴实、凝重、诗意而见长。在此,借他的散文《蒙恬冢前话蒙恬》一文中的片段表述自己的感慨。


“……倘若秦始皇不以祖辈的功德宠幸蒙氏,蒙恬、蒙毅不以‘忠信’的显赫给其他人造成权势和名利上的威胁,他们又何以遭人嫉恨,大祸临头。倘若他们居安思危,在显赫的顶峰设法除去最嫉恨他们的奸佞之徒赵高那个后患,又有谁敢在秦始皇死后去谋杀他们的显赫和尊崇。倘若秦始皇不派扶苏去蒙恬身边做参军,抑或扶苏不是礼法中应继皇位的长子,蒙氏在秦始皇死后或许不会给赵高李斯之流构成新的威胁,他们就不会成为新的最大的敌人。倘若李斯去秦国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而是真正为了秦国的强盛和人民的安居乐业,在关键时刻只为国家和百姓想,而不是为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谋,他就会以丞相的权威一声怒喝杀死奸贼赵高,而不会同谋假造一纸置蒙氏于死地的遗诏。


在这许多的倘若之后,我想,倘若蒙恬没有那么愚蠢和迂腐,在胡亥的使者到来之时,不是只念想着先王的恩幸,而是看清眼前小人篡位的赤裸的现实,一声令下捉拿来使,以三十万大军的威势拥立扶苏,满朝上下谁敢不从,何以自己身首异处,又使国家蒙受‘指鹿为马’的耻辱?


但每每掩卷而思,我都会宽恕这个两千年前的封疆大吏。他是被皇恩孵化下的奴才,是被先秦文化染透的贵族,秦统一六国的傲气正酝酿了他的脆弱,君不见骊山出土的兵俑,个个脸上稚气洋溢,他们可曾有与赵高一类小人斗争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扶苏是多么的仁弱幼稚,他又哪堪清明政治、治理天下的重任?更何况,从古至今,哪个君子斗得过小人,哪个武将斗得过文臣?……”



历史的残酷与公正,人生的清醒与迷离,又有几人说得清、辩得明、看得透呢?援引刘政主席的文章,并非自己慵懒,实在是此文已将我心中所想所思所问都完全表达了,想来刘主席也不会有怪我之意的。


无人可以考证扶苏墓的真假,因为在陕北绥德也有扶苏庙、扶苏墓。《史记》中写道,胡亥使者前往“上郡”宣诏,押蒙恬至阳周。而历史上曾称作阳周的地方不只古宁州,今天的绥德一带历史上也曾置阳周县,且两地同在子午岭,扶苏当年监蒙恬军,既曾在陕北一带驱逐匈奴,又曾在陇东地域筑长城修直道。由于史书记载也是只言片语不尽翔实,确难考证。就如同平凉地区的皇甫谧、古朝那之争一样,扶苏究竟葬于何处已不重要,后人更多的是感念扶苏之仁、蒙恬之忠,亦从其身上汲取教训。


中国历朝历代纷争云涌,忠良与奸佞的较量抗争不断,而人民永远是评判历史的最公正者,经过人民的评判和筛选,忠贤良臣终会名留千古。由此,便又引出了宁州古城又一位名人——狄仁杰。


狄梁公即狄仁杰,是唐中期名臣良相,武则天时代做过宰相,因为狄仁杰有功于唐,死后赐谥号为梁国公。在宁县博物馆碑楼内有一座狄梁公碑,当地人又称其为“双绝碑”。之所以称其为“双绝碑”,是因为这个为唐朝宰相狄仁杰而立的碑,碑文是由宋代大文学家、也曾任大宋宰相的范仲淹撰写的。



对于狄仁杰,相信很多人是从2008年中央电视台播放的《神探狄仁杰》这部电视剧了解了这位中国历史上以“断狱以平恕称”而闻名的一代名相。剧中狄仁杰自报家门常说的一句台词“在下并州狄怀英”,表现出他的谦卑,又道出了他的祖籍、字号。


狄仁杰(630—700年),字怀英,唐代并州太原人(山西太原),出身于庶族官宦家庭,睿智机敏、刚正不阿,一生左迁右升,做过四任州官并入朝为相,力挽李唐之危,又出朝为帅,威平契丹之乱,政绩卓著,极具远见卓识,为李唐王朝做出了重要贡献。


“唐忠臣狄梁公庙碑记”记载:狄仁杰在武则天垂拱二年(686年)任宁州刺史。在任不过一年,他善扶戎夏,兴利除弊。右台监察御史郭翰奉诏巡视陇上,入宁州境内,观民风淳,百业俱兴,颂扬刺史德政者盈路,郭翰即表奏狄仁杰入朝。宁州人感其政绩卓著,为其立生祠,碑书“德政碑”。


唐垂拱四年,因越王李贞叛乱一案,株连700余人,依律皆得处死。狄仁杰密表朝廷宽赦,流放丰州(内蒙古)边地,那些被流放的人路过宁州,州人告其活命之故,遂相携哭于碑下,斋戒三日才离去。后世也称其碑为“坠泪碑”。碑已不存在,后于其地建起狄梁公庙。


宋代范仲淹去环庆上任时,途径宁州狄梁公庙,感怀做记“天地闭,谁将辟焉?日月蚀谁将廓焉?大厦仆,谁将起焉?神器坠,谁将举焉?严严乎克当其任者,惟梁公之伟欤。”这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后来者,对前辈狄氏的尊崇皆浸于碑文内,而他不灭的忧乐天下之心也由此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明代知州边国柱主持将碑文重刻于石,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这块狄梁公碑。


在民间,狄仁杰是被神化了的人物。民间传说他有日审阳间夜审阴间的神力,在宁州还流传着狄仁杰骑青牛斩九龙的故事。


传说,古时宁州城东有个山洞,洞中有条妖龙,还有八条龙子龙孙,兴妖作怪,制造灾难。它给州官托梦说,只要每年四月初五供献童男童女一对,以及猪羊等供品,便可保一年平安。州官依梦立例,年年给百姓加征赋税,强行绑买民间童男女,官吏还从中贪污,百姓受害更甚。狄仁杰到任后,下令当年四月五日不备献礼,四月三日晚,狄仁杰梦中得一童颜老者指点,要他次日中午买下一童子手中的谷草和牵着的一头青牛。第二天,狄仁杰依梦照办。四月五日狄仁杰准备去洞口察看妖龙如何作怪,忽听青牛“哞哞”大叫,他拿着谷草走到青牛跟前,一手抚摸牛背,谷草瞬时变作一把利剑,狄仁杰跨牛挥剑来到妖龙洞前。妖龙没见到供品,窜出洞口正要兴妖作怪,狄仁杰赶到一剑砍下去,妖龙溜进洞中,剑落之处劈开一道峡谷,这便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宁县东部的九龙川。受惊后的九龙倾巢出动,化作人形,一老者挑一担水,后随八个男女。青牛腾空而起喝干了一桶水,正要喝另一桶,被老者一脚踢翻,霎时雷雨大作,山洪突发,水天相连。老者和八男女现出龙形,推波助澜,青牛搏风斗浪直奔河口,狄仁杰飞臂挥剑,立斩九龙。激流下川,水患消除,其水化作九龙河。


今天宁县还有许多与这一传说故事相关的地名,龙池即当时斩除老龙的地方,八纵坡是青牛追赶老龙八纵而过的山坡,青牛胡同则是青牛累死掩埋之地。


传说毕竟是传说,但也有其积极的意义。譬如这妖龙之说也许是狄仁杰之前的州官为了敛财而编造出来蒙骗百姓的,偏偏让他们遇上了一身正气、不惧奸邪的狄仁杰。受益的百姓一方面是为了颂扬狄仁杰,另一方面也是给那些贪官污吏们以警示,因此便有了这狄公斩九龙的故事。


事实究竟如何,千年后的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在原宁州衙内“梁公旧治”牌坊里,有一副楹联“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狄仁杰成了宁州的偶像,自他之后的不少官员都把狄仁杰作为楷模。明代宁州知府周日强写道“凭谁唤起梁公问,救我救苦救难方”,狄仁杰已经成为了人民检验官员清廉与否的一面镜子。



宁县博物馆内珍藏着历史文物、革命文物和古生物化石2600多件,是庆阳市乃至甘肃省重要的文化大馆之一。博物馆后院有一座仿古亭,亭内保存着重达7700斤的普照寺贞元铜钟,这口钟高2.2米,厚0.1米,口径1.5米。钟钮为双龙首饰,龙身隆起呈弓状,肩饰卷枝莲瓣13朵,耳为8朵葵花,耳上部施忍冬花、缠枝花纹饰。


据博物馆尚海啸副馆长介绍,这口钟是甘肃第一大铜钟。因其保存完好,音纯声洪,博物馆处于县城繁华地段,为免钟声扰民,所以只有钟身,未配钟杵。


我用手敲击钟身,想听听声音,可是由于钟壁太厚,手指敲得生疼也只是极小的声音。试着推一下钟身,自己那点力量用在这7700斤的大钟上,真如蚍蜉撼树了。再加些力去猛推,自己反被回力推远了,惹得大家一阵笑。谈笑间听他们讲着这口钟的由来。


普照寺贞元铜钟原是古宁州普照寺的法器。据钟铭文记载,普照寺在唐德宗贞元七年,也就是公元791年就已经存在了。南宋时,宁州被金占领,因兵连祸结民不聊生,为消灾免祸,金贞元四年(公元1156年),显武将军、前同知河东北路转运使事、上骑都尉、弘农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杨仲武主持收集荒铜万余斤,连同原寺内700斤铜钟,熔铸成了这口重7700斤的大铜钟,悬挂于钟楼内,“以镇幽冥”。贞元铜钟铸造精美,是少有的珍贵文物,早在1981年就被甘肃省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了。



牛公碑是宁州人民为牛知业立的碑,后梁龙德1年(公元922年),陇西人牛知业奉命率本军收复被内寇攻陷的宁州,并任宁州刺史。修复州城墙及州衙,宁州百姓立碑以彰其功,记其事。这块碑最珍贵之处是它具有重要的文史价值,它不仅文辞优美,书法苍劲,更重要的是其记载了宁州的建置沿革,证明了泥阳县、北地郡、阳州县为宁郡理所这一史实。



辑宁楼位于宁县县城中心,是一座高台歇山式的古建筑。它原是宁州衙门前的谯楼。翻开历史的长卷会发现,宁县一直处于戎汉相交之地,作为州府之所,是西北少数民族政权和汉政权相争之地。因此,这里常伴有战争的刀光剑影,宁县也就屡屡毁于战火中。


关于辑宁楼有记载的只有牛公碑,碑文记载:后梁龙德二年,牛知业收复宁州,在一片瓦砾上重建州城、衙门,于衙前修建了谯楼,就是辑宁楼。清末,辑宁楼再一次毁于战乱,知州杨大年修复城内建筑和辑宁楼。辑宁楼高7米,东西长15米,南北宽5米,楼墩正中辟以门洞,上层为五间砖木结构的大楼,歇山顶以五脊六兽为装饰,楼外雕梁画栋,气势壮观。民国26年,国共合作时期,新宁县委组织部长王秉祥与国民党宁县县长王序宾在辑宁楼举行了红、白区划界谈判,赋予了辑宁楼又一层历史意义。1987年,宁县政府重修了辑宁楼,楼前绘有《狄仁杰骑青牛斩九龙》传说的彩图,楼后是《秦太后诱杀义渠王》、《公刘拓荒》、《傅介子计斩楼兰王》等历史故事彩绘。这座见证了宁县风风雨雨的辑宁楼已成为历史文化名城宁县的象征。


塔,多称佛塔,亦称宝塔,是佛教的象征。塔是在公元1世纪随佛教传入中国的。泾河流域几乎每个县都有宝塔,这些塔用料之精良、结构之巧妙、技艺之高超,远远超出了历代文人墨客的描摹。它们是无言的史籍,蕴含和传播着丰富的文化讯息。宁县现有保存比较完整的有两座塔,一座是政平唐塔,另一座是湘乐宋代砖塔。


马莲河与无日天河汇入泾河的地方就是政平。政平塔孤独地矗立在政平村南小河南岸的台地上,塔周围是成片的麦田,近前再无任何建筑,距滔滔的泾河主流不过百米。它在这里站立了究竟多少年无人能说得清。政平塔建于何时无文字记载,民间称它为唐塔。



据宋代襄乐县令张舜民的记载,此塔叫凝寿寺塔,“政平山不如水,水不如寺,寺不如凝寿。”这里的凝寿指的就是凝寿寺,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1976年,中科院张驭寰先生依其建构形式,考证政平塔为唐塔。塔平面呈五角形,砖木结构楼阁式,高19米,五层,出檐七层,每层的檐下均雕有菊花和万字形雕花砖,整体造型与西安的大、小雁塔相似。宋代时曾经维修。到清末,凝寿寺被山洪冲毁,唯留砖塔于此,向人们述说着这里昔日车来人往、舟帆竞渡的繁华。


湘乐砖塔在湘乐镇,湘乐镇是襄乐古县旧治。这里早期寺庙多僧道众,香火旺盛,但由于战乱以及政治经济中心的迁移,寺院毁坏、衰落,只留下了一座七层砖塔。


湘乐塔通体为砖结构,平面呈六角形,楼阁式,南开真门,单砖券顶。风格古雅层层各异,塔顶已损毁,长满了杂草,据专家考证湘乐砖塔始建于宋代。



宁县这两座古塔均以地名为名,是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详尽的文字记载,也就只能沿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叫法了。


宁县的民俗文化资源丰富,种类繁多。香包、刺绣等这些陇东地区传统民俗文化产品不用赘述。宁县自有它独树一帜不同于人的特色民俗艺术。



被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命名为“中国民间艺术大师”的庞清河,他的石雕艺术堪称一绝,在他家简陋的地窑院里(《诗经》中“陶复陶穴”中的“陶穴”类的住所),到处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石材和已经完工的石雕作品。他所用的雕刻工具极简单,边凿刻边与我们交谈的庞清河说,自己没有经过任何专业培训,自小就喜爱石雕凿刻,常常去看当地一些石雕师傅干活,自己用心琢磨,动手学刻,居然一学就会。他雕刻从不打底稿,一块石料拿在手里看看,心里估量一下就形成了腹稿,然后依形而凿,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经雕刻打磨,马上就变成了一件造像逼真、形神兼备的精美的艺术品,许多人都慕名前来求购石雕作品。



见到庞清河和他的石雕,我想起了环县那位没上过一天学却能绘出精美刺绣底图的农家妇女。什么使他们拥有如此的技艺?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赋吧,除此还能作何解释呢?


我们在瓦斜乡东风村见到了另一位民间艺人杨自学。杨自学16岁开始从师民间老艺人学习皮影雕刻,学有所成后,又潜心研究、不断创新,作品自成一体。被国际友人带往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等国,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委员会命名他为“中国皮影艺术大师”。


这位纯朴忠厚的中年人向我们展示了他的皮影雕刻作品,并现场演示。不同于环县皮影雕刻的是,他所用的材料是牛皮,特别是善于雕刻一些大型的场景。常常是在一整张牛皮上雕刻,作品大气奔放,构图严谨,线条流畅,粗犷中不失细腻,细致中透着豪放。他创作的雕刻作品在参加世界皮影艺术节时,荣获“神刀”一等奖。


对这些颇感兴趣的我,有了在环县试雕失败的教训,只是在他的指点下绘制了一副底稿,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戏剧头帽是宁县民间艺术的又一朵奇葩。戏剧头帽制作完全采用一种传统的手工制作方法,之前一直以为那戏剧舞台上表演时戴的帽子用金属材料做成的,到这里才知道是个大大的误解。


一个戏剧头帽的制作要经过近二十道工序,而其框架则是选用牛皮纸或硬质的纸,采用凿刻和绞样的手法,用自制的浆糊粘合,再经过漆封、烘烤、上色等工序才算完成。

而且每道工序都必须把握好火候,精益求精才能做出一顶合格的戏剧头帽。甘肃省“民间艺术大师”杨维勤是这项技艺的代表性人物,据介绍,他的手艺是师傅言传身教的,他们制作的头帽主要是用于戏剧及社火的表演,一顶制作精良的头帽价值几十到几百元不等。


自幼对戏曲有着浓厚兴趣的我,见到这些以前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的头帽,确实有些爱不释手。征得杨师傅同意,我把所有的戏剧头帽都挨个试了个遍。听杨师傅说,以前他们这里制作头帽的有好多家。可是近些年,戏曲市场极度疲软,头帽没有了市场,出现了滞销,现在也就只剩他一家在做了。尽管如此,痴爱于此的他并没有在制作中偷工减料,而是更加精益求精,他的4件戏剧头帽作品被国家奥运博物馆收购展出并收藏。



杨师傅也不无遗憾地说出了他的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传统的手工工艺没有了其依附生存的平台也会消逝。真到那时,我们也许就只能在博物馆才能见到这些传统文化的产物了。在文化多元化、外来文化大量涌入的今天,我们的传统文化已难坚守自己的阵地,这不仅是民族未来的可悲,更是我们今天对传统文化不够重视的结果。


戏院没了,剧团改制了、解散了,昔日的名角不是转行就是为了维持生计奔波在乡间红白喜事的场班里。时代前进的步伐中,新事物势必取代旧事物,但若抛弃原本而盲目追崇,那将是邯郸学步的可悲结局。


如今,宁县政府已将这些传统技艺作为非遗项目予以保护性传承,并进行产业化开发,这倒让人颇感欣慰。



农耕文化肇始地之一的宁县,也有着丰富的自然物产资源。这里是“陇东粮仓”县之一,盛产小麦、玉米、油料;形体肥大、肉质鲜美的早胜肉役两用牛,是国家工商局注册的名牌畜种;九龙金枣、曹杏色泽鲜艳、味香汁甜,遐迩闻名。



煤炭、石油、天然气等矿产资源储量丰富,遍布境内,石油是新发现的西峰油田的重要组成部分,新探明煤炭、煤层气储量惊人。


这座千年古城,即将迎来工业文明崛起的又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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