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上一代还在受着伊斯兰——这道宗教枷锁的控制,虽说半信半疑,但是无法完全摆脱。 而穆斯林的新一代则已经大胆地冲破这道束缚美好爱情的枷锁——伊斯兰,将其彻底抛弃。
两幕临终的描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作者要表达的正是被她称为穆斯林的回回民族,在前进中的巨大的变革,回回民族要想发展,要想享受现代文明的主张如爱情之上等等,作者看来必须抛弃伊斯兰的枷锁。而伊斯兰又是回回祖祖辈辈守望着的信仰,在抛弃时必然产生强烈的镇痛。回回民族在这场抛弃与守望互相冲突的镇痛中获得新生。新月死了,可是在作者的笔下,新月是为了改变回回民族陈腐的现状而死的,她是回回民族变革发展的最前卫的烈士——用生命换取美好的爱情。作者在暗示回回民族要改变现状,像其他民族一样文明先进,不受宗教的束缚,必须要经过牺牲,像火凤凰一样的死去,然后获得新的生命。
这是作者的理想,她爱自己的这个民族,但她的爱法与回族的穆斯林不同。她不认为回族的发展壮大在于恢复回族人对于伊斯兰的信仰,相反,她认为回族不像汉族等人那样享受美好的爱情与所谓文明的生活,障碍正是伊斯兰。因此这个民族要想获得发展,必须抛弃伊斯兰的枷锁。
韩子奇(代表回族的第一代革命者),没有完全的抛弃伊斯兰传统,但是他的伊斯兰传统已经有了动摇。
韩新月(代表着回族的新一代革命者),已经完全地抛弃了伊斯兰传统,义无返顾地走向她的理想。这正是作者的希望——新一代的回族正在抛弃伊斯兰教的束缚,回回民族的希望正在前方。
无疑,作为穆斯林后裔(户口本上是回族),我有幸回归了伊斯兰信仰,我同所有具有真正伊斯兰信仰的穆斯林后裔一样,对此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我们深信,伊斯兰才是所有民族文明强大的保证,因此不仅穆斯林后裔(回族)的改变,需要伊斯兰的引导。所有民族脱离堕落,走向真正的人类文明,都离不开伊斯兰的引导。 因此《葬礼》的问世,给穆斯林后裔(回族)中两种人的矛盾做了注脚。一种是不信仰伊斯兰的穆斯林后裔(回族卡菲尔),一种是继续信仰伊斯兰的穆斯林后裔(回族穆斯林)。一种是视伊斯兰为束缚的人,一种是视伊斯兰为出路的人。他们两者究竟谁能成为这个群体的未来,是被回族卡菲尔改变为与其他人一样的“现代文明者”,还是被回族穆斯林改变为信仰伊斯兰的乌麦,现在还没有答案。
不过,随着伊斯兰的兴起,穆斯林后裔的回归意识将有助于后一种人的胜利,而现代文明的无孔不入,也让前一种人获取信心。作为有伊斯兰信仰的穆斯林后裔(后一种人)的一员,我不仅希望整个被称为回族的穆斯林后裔拥有伊斯兰信仰,而且我希望所有民族的儿女都拥有伊斯兰信仰,我也将为之奋斗不已。让包括穆斯林后裔在内的所有民族信奉伊斯兰,是我们的理想,作为信仰伊斯兰的穆斯林后裔来说,我觉得他的使命在于正确的向同胞传达真正的伊斯兰,而不是去传播影响伊斯兰声誉的、造成爱情悲剧的、造成愚昧僵化的民族主义、神秘主义或宗派主义等非伊斯兰思想。除此之外还应该积极地去为消除这些误解多做工作。早日将传教的方向针对教外,不要在族内迂回不前。冲出民族的圈子,向全体世人积极传教,才能消除伊斯兰是少数民族的信奉的误解,才能使伊斯兰在中国真正普及开来。
那个时候,原来不信伊斯兰的民族都变成了穆斯林了,那么与伊斯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穆斯林后裔恐怕早就回归先民的信仰了。
反之,如果信奉伊斯兰的穆斯林后裔(或称回族穆斯林)还在继续宣扬错误的东西,还在以宗教为名禁止通婚,制造《葬礼》类的悲剧,还在将回族和穆斯林划等号,把汉族等民族与卡菲尔划等号,还在通过繁衍传承伊斯兰信仰,那就只能给第一种人——回族卡菲尔们制造冲破伊斯兰传统对回族的束缚的理由,这样,恐怕失败的只能是回族穆斯林。
《葬礼》给世人造成的影响是恶劣的,无数青年男女因此对活在现实中的回族倍加同情,而对制造爱情悲剧的凶手——伊斯兰却憎恨万分,尽管伊斯兰从未禁止过不同民族的通婚,尽管回族本身就和汉族有着悠久的通婚历史,但是由回族穆斯林对教义的误解,和对回族与穆斯林的简单等同造成的错误的罪名,却让伊斯兰承担了。人们把伊斯兰当成了元凶,无疑,这对伊斯兰在中国的传播造成了巨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