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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无可避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顽疾。

来源:易榕旅网

痴迷于卡夫卡,找不出具体缘由,仿佛一见如故,又似曾相识。在文字世界中,我与另一个时空的卡夫卡相遇,短篇、长篇或散文,形式不同,时间未曾让我感到困扰。我乐于在卡夫卡的隐喻中寻找现代的影子,他的作品确实有这个魔力,与其说是魔力,不如说是经典的魅力,与时空无关,与人性紧密相连。
我喜欢卡夫卡的“轶事风格”,它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故事中的人物,难以确定现实中是否能找到原型,但观察久了,便能理解。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有“卡夫卡”的色彩,这如同某种顽疾,或是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通过卡夫卡的作品,我得以窥视人类,颇为有趣。偶尔发现一丝相似之处,就像沙中淘金遇见金沙,瞬间,人生变得生动起来。我开始期待,如果故事中的情景发生在现实中,是否也会有相同的反应?或许会,或许不会,但内心已经明了。原来,你身上也有某些东西是残缺的!
记得小时候学过《残缺的美丽》这篇文章,我多次摘抄其中的语句。那时,心情颓废,内心的孤寂与世界的荒诞不相上下。我喜欢这篇文章,喜欢它对残缺的理解,就像孙频的《裂》,裂痕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小时候,我有很多被称之为“顽疾”的东西。无论是外界的评价还是自我认知,我都清楚,自己并不完美。“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是后来我明白的事实。我也说过,那是小时候,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都尚不成熟,即便时光荏苒,如今,我也无法说自己对世界、对自己完全了解。
那时候,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年少的颓废,内心的孤寂,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一切曾是多么令人烦恼。甚至,曾让我感到绝望。绝望而不甘心。
我喜欢情感,义无反顾地喜欢,心甘情愿,又不服气。不服气的是周围人对情感的偏见,对性别的评判,以及对情感本身的误解。我认为,情感是每个人都有权力支配和感受的,没有人有权对此作出评判。
然而,众人并不这么认为。在众人眼中,情感是感性的,感性是女性的特权。男性呢?多么不知廉耻,多么不知羞。我不知道,这是对情感的羞辱,还是对情感的误解。情感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不是吗?难道因此否定就能扭曲事实本身?我断然不敢苟同。
正如卡夫卡在《和醉汉谈话》中所说:“谢天谢地,月亮,你不再是月亮,也许是我一时疏忽,把你被称做月亮的东西一直叫做月亮。当我把你称作‘被忘却的色彩奇特的纸灯笼’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这样目空一切?当我把你叫做‘马利亚圆柱’的时候,你为何差一点隐没?马利亚圆柱,当我把你称作‘投下黄光的月亮’的时候,我再也看不到你那咄咄逼人的态度。”
卡夫卡的这段话,我认为是他对存在、真相的思考:“每当人们思考你们,你们就感觉不舒服,看来,这是真的,你们的勇气正在减少,你们的健康正在每况愈下。”
在这段看似呓语的自说自话中,卡夫卡对月光、绿色的石子路面、天空、环形广场进行了思考。然而,在这样一个有月光的夜晚,寻找一个醉汉,奔跑、停下、转弯,平静地自我介绍,没有名字的介绍。年龄23岁,甚至觉得醉汉的大名一定惊人、让人歌颂,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来自巴黎这座大城市。一起的还有诸多与此相关的种种猜测,末了,“我”不忘自圆其说,“我知道,您认为不值得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今天不向您提问,我势必要过一种含泪的生活。”
醉汉的话也很有意思,在“我”一系列的自说自话中,他只是断断续续地解释说:“这是因为——因为我感到困倦,所以我要去睡觉……现在,我得走了……您相信我会找到他吗?”“我”对此的回应也很有趣(“我”自认为自己是思考者),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这是肯定的。不过,您来自外地,而您的仆人们凑巧不在您的身边。请允许我为您带路。”他不回答。于是,我把自己的胳臂递给他,以便他挽着。
到底谁更像是醉汉呢?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纯粹的醉汉。但究竟是怎样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和醉汉谈话》是从作者《一次战斗纪实》第一稿本的手稿中抽出,和《与祈祷者谈话》一同发表在1909年3、4月份的《徐佩里翁》双月刊上。而卡夫卡被人们所熟知的显然另有其文,比如《变形记》、《失踪者》、《诉讼》、《城堡》等。
如果说,他的长篇小说在深刻层面上揭示了现代人类根本性的尴尬处境,那么,他的短篇小说则在强烈程度上表现了某种现代人的特殊境况。这一点从《和醉汉谈话》就可见一斑,意味深长。
卡夫卡的作品就有这样一种魔力。他的作品不像是在说某个人,却又将每个人都囊括其中,每一篇文章都像是说有所指,却又无迹可寻。说到底,这就是人类,关于人类的某一部分,这尴尬处境,这特殊境况。
有人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想卡夫卡的作品就是很好的诠释。谁又能说,这不是生活,谁又能说这只是生活呢?
卡夫卡未予评判,但他的作品已然给出了答案。
说到底,无可避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顽疾。
谁不是呢?
也许自己不这么看,但别人怎么看,世界怎么看呢?谁知道呢?
鹿九
2019年8月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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